阮径直走了进来。
傅时宴看到他手上拿了一个长形木盒,一时之间,两个人没有说话。
傅时宴见过很多样子的阮,而今天目光平静的阮却是头一回见。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阮,阮抬头望向他,那时候阮的眼眸是空荡荡的。现在的阮眼眸中装满了用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这是什么?”
“你的剑。”阮对上傅时宴的眼瞳。
傅时宴的食指滑过粗糙的木盒,勾起了上面铜纽扣,“吧嗒”地一声清响,木盒打开了。
傅时宴断了的那把剑赫然出现在木盒中,现在已经修复好了,通身散发着墨绿色的耀眼颜色,形状与之前有了些区别,剑身有不少放血的小凹槽,样式崎岖不规则。
傅时宴都不知道阮是什么时候把那断剑拿了,并且还把剑修好了。
剑身笼罩着一股黑色的气息,向外散发着凛然的寒气,是阮的气息。
这上面的黑气就是阮身上的黑气。
屋内一片寂静,静的连细银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暖日的阳光温柔撒在庭前,一派好天气,甚至让人恍惚生出了岁月静好的念头。
傅时宴手头明明有很多事要做,偏偏这时候和阮坐在这里,玩着互相沉默的游戏。因为他潜意识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确定的预感,他觉得今天一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他应该坐在这里好好听阮说完。
这个念头把傅时宴按在原位,难得心平气和和阮共同相处这偷得浮生半日的闲。
屋外那棵高大的柿子树上忽然传来一声声鸟啼,实属扰人。那鸟才放开喉嗓大声歌唱,结果鸟鸣声中夹杂着一声枯木枝断裂的干脆声音,鸟鸣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连串翅膀噗嗤噗嗤的声音,最后四下也都静了下来。
傅时宴想象着那只憨里憨气的鸟,本来在大展歌喉,却措不及防踩断了枯木枝从树上跌下的情景,一时忍不住,无瑕疵的俊美面孔露出了一些笑意,嘴角往上终于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还带了一丝半点的笑意,犹如一颗颗冰珠砸碎在玉盘中,格外好听:“这鸟声吵人。”
又对阮说:“这把剑你是怎么做的?这黑气。”
他本来的念头的确是想把阮本身那块黑石炼筑到他的剑中,但是从阮化成人形后,他就把这个念头搁下了。
阮已经化成人形,有了自己的灵识,此时若是强硬把黑石熔铸在剑中,就要抹去阮的灵识。
但是阮现在就现在自己面前,他又是怎么把黑气附着在剑身的?
阮看着傅时宴脸色不对劲,老实回答道:“我把一半原身炼筑在剑中,和剑签订的灵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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