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眉目温和,“你说我总是很了解你,可你不也一样很了解我?即使,你并不知道全部的我。”
谢容怔。
然没等她细思这话,沈缜再度开口:“我不能携你犯险。你与此事本就无关,已经助我良多,况且,兕子还在剑阁山等你回去。”
四目相对之下,极长极久的寂静。
“”
移开目光,谢容轻言:“本是为遮掩身份一同前来,此时离去,无异于坦白。”
沈缜看着她。
谢容淡淡笑了笑:“我是一介凡人,帮不了夫君什么忙,甚至可能让你掣肘。但就此离去,不合道义,亦难安此心。”
“夫君想要做什么?打算如何做?可否将我也纳入局中?”女人对上沈缜的眼,慢慢道,“若同是局中的棋子,凡人未必没有杀神的能力,夫君,你可以分一点相信给我。”
在对面人的注视下,谢容微微倾身越过她,素手提起一颗黑子,然后将其放入沈缜掌心:“我总是相信夫君。”
檐下风铃声再起,棋盘上光影跳动。
沈缜忽有些恍然。
虽然很久以前她就知晓,谢容温柔端庄的外表之下,有着最刚烈果敢的性情,这番话才当是她真正的内心。但贵族教养十几年,其骨子里此般熏陶出来的清高,会让她不屑、或以壁上观的态度对很多事情。
所以即便年少欢喜过的夫君变心,她也不会自怨自艾,亦不会思虑如何修好,只是沉默着远离。
然与此同时,这位饱读诗书、十分聪颖的女人,对一些事情和一些人,却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坚韧。
比如说,为女求医;再比如说,侯府没落被逐出京后毅然决然与脑袋悬在刀上的亲族共进退,且在遭遇刺杀、沈缜用任意门赶到之前,差点咬下欲侵犯她的人的耳朵。
沈缜想,某种程度来说,谢容和她、和丛绻都很像,只是谢容比她们多了一份温情,这温情在她心中,凡在温情里的人,她都可以拼上一切相护。
自己,什么时候也走进去了呢?布局设计牵扯诸多人只为相助自己夺取气运这种事情她竟也愿做。
救命之恩吗?
可同样的救命之恩,丛绻不会如此,若是沈缜自己也不会如此。
鱼与鸟不同路,山与水总相隔。
沈缜掩去眼底的嘲意,摩挲着棋子:“交易,夫人想要什么?”
“我可求之事,皆已求成。”谢容呼吸轻轻,“若能助你,已是万幸。”
祭神之日,八籽镇外惊变。
失踪的贡品“花魁秋姬”在一座诡异的府邸中被找到,那府邸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一副喜庆非常的样子,但其中迷障机关甚多,不少武者都被暗伤。众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府邸机关和那张藏宝图联系起来后,找到的却不是金矿指引,而是森森白骨,且白骨上覆着累累虫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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