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过度的精神紧绷日日落在沈缜眼中,眼见着她连夜睡不好、面色逐渐憔悴,沈缜终究无法再忍,叫停了车队。
几日相处下来,滕枝心中已对此人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但鸦雀既已易主, 凡事就该全部听从于新任主人。滕枝瞧了眼谢容, 见对方没意见才转道入了沿途经过的这座小城。
沈缜带着谢容在城中转了一圈, 选中一处小宅院,付了二两银子租了下来。
她看向谢容:“今年便在此地过除夕, 可好?”
谢容自是颔首。
滕枝等人便有条不紊收拾起宅院,先将后院打扫了出来。沈缜领着谢容进去,唤住滕枝说了几句,然后放她出去。
“一会儿抬了热水,女君便先沐浴。”沈缜转身对谢容认真道,“沐浴完后,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
谢容怔。
她注视着眼前人那副年轻漂亮的容颜,又想起这些时日自己的憔悴,心中忽而一紧。但还未来得及继续想下去,便听见沈缜无奈的笑,“又在想什么呢?嗯?”
“”谢容抿唇,仓促移开视线。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回转目光,“沈缜。”
“嗯?”沈缜应。
谢容轻声:“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唤我女君?”
沈缜眼中的笑意微滞,她低眸,重新打量面前的女人。
这一次,再没有系统来帮她确认眼前人对她怀了何种心思。可沈缜不傻,甚至非常聪慧,自重逢相认后对方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她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
谢容仍旧喜欢她,并且非常之深。
可知晓了,她要怎么做,或者说能够怎么做?
沈缜深深看着面前人,良久后低声:“那你想让我唤你什么?”
“叫谢容。或者,”谢容垂眼,“明月奴。”
屋门被扣响。
谢容道:“进。”
滕枝等人抬进几桶水来,沈缜沉默了会儿,露出一个笑,“去吧。”她对谢容道,“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
谢容还是转入了屏风后。
不知那人是不是为了让她放心,刀鞘一直在叩击桌沿、弄出轻微的声响。谢容心中略略安定之余,又想起方才自己随心放肆的话、以及现下只隔了一扇屏风
她绯红了脸颊。
慢慢的、衣裳一件一件被剥去。
谢容迈入浴桶中时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响动,水声沥沥,她红着脸将肩颈下压、令浑圆沉入水中。
水汽氤氲中,女人想起了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问题——
且不说沈缜根本不欢喜她,就算沈缜有意,可她现下已经三十又五,放在人间已经是可以做祖母的年纪
而沈缜的模样那般年轻,再者,她是不是仍旧是天人?
谢容的心沉到了谷底,眼眸不知是被水汽还是被其它熏得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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