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气笑了:“二哥哥,这婚姻大事的开销,自有祖母同你亲生父母商量着给你办的,自然是从公中出。我一个堂妹只不过凑些份子钱,一百两已是有余了,这一千两怎么说得过去?”
“我父母不会给我办的,他们不同意!”江安泄气地说。
“既然他们不同意这亲事也办不了,那我这份子钱更不必出。”江离道。
“九妹妹,咱们府里谁不知道三房里最有钱。如今三房钱财在九妹手里掌着,一千两银子对九妹来说还不是伸伸指头的事。”江安有些发急,也顾不得继续卖关子了,“实话对你说罢,府里的人我不敢张口,外面都找人借遍了,若不是实在凑不出来,也不会来打搅妹妹。”
“你又欠人赌债了?”赌债她可不会管。
“不是赌债,是情债。”江安心内患得患失,神情一下子有些失魂落魄。看向江离的眼神满是哀求。“一千两,妈妈说没有这一千两给她赎身,三天之后她就成了别人的人,哥哥我也不想活了!这救人性命的事,九妹就当行行好罢!”
一屋子的丫鬟神色都有些恻然,江离看绿萝一眼,绿萝颦眉不吱声。屋里这些人都听明白了几分:江安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还想用一千两赎她回来当正室。这样的事情家里自然是不同意的,恐怕也没有人愿意拿这么多银子任他胡来。
江离把眼瞅着一下子风度全无、神色惶惶的江安,忖度他这般作态有几分真情。上一世,她可是见识过太多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无赖骗子。若真是只为了人,她倒可以通融。
“一千两,普通人家都可以买上一处好的宅子了。是个什么样的人儿,怎么就值当这么些银子?”蔡老婆子在下首开口说。蔡老婆子看一江离,跟江离使眼色,是不赞成的眼色。
江安看在眼里有些恼怒,狠狠瞪蔡婆子一眼,差点就喝叱出口——这屋里的丫鬟婆子都有些没大没小。不过看江离神色不动,忍了下去。
只得开口说:“这女子是飞翠楼新来的头牌,琴棋书画俱通,百伶百俐一个妙人儿,且是和二哥哥投缘。临行前切切叮嘱,一定拿钱赎她出来,情愿一生为我作牛马。二哥想着能不能得到父母同意娶她进门是一回事,要紧是的把她从那种地方赎出来。这样的事对妹妹来说也算是一件功德,还请九妹成全!”
江离抬着打量着面前这个声名狼藉的二哥,见他此刻眼珠不错地盯着自己看,她在江当眼里望见自己小小的影子。江安眼神如此地焦急、眼光清澈坚定,她看着倒不像是在撒谎。紧防的心有一丝松动,为那个从没谋面、有心从良的女子。
江安补上一句:“这银子就算是我借你的,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好吧,明天你晚些时候来取银子。”江离说。
江安却有些惴惴不安,以为江离只是说的托口话。干笑道:“我就不信九妹偌大一个庄子上竟拿不出这一千两来?”
“信不信由你!我若不答应,索性也不叫你明天再来。”四喜出门办事,身上带着江离给他的一笔巨款,这些事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那好,我明天晚些时再来。”江安起身执礼告辞。
江离送出客厅门口却突然想起一事,叫住江安:“二哥哥,还要麻烦你回家里给我向祖母打听一些事情。”
于是,就在门口把收租遇到江天赐赖帐不给,现在又口出狂言,拦着那些佃农不让租地的话,捡重点说了,且不说是她自己亲耳听见的,只说是梅伯的孙子四喜听来的。
江离的意思,是问清楚自己家里是不是有这么一门远亲,以后做事也好心里有个谱。
江安有求于人,这银子又还没到手,一迭声地答应下来,出门也不回飞翠楼,径直回江家去了。
且说江天赐江天一这两个村霸,这一日正在村口一小破店里聚一起喝酒。商量着要置办些礼物往梅庄上求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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