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静静停着几十匹快马和一辆马车。马车里点上了灯,两盏灯笼挂在车外,车外几十个灰衣汉子静静守在马车周围,或立或坐。
阿呆跟这些灰衣汉子们站在一起,拿出一只埙来,放在嘴边,吹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呜呜声。
丘大坐在车厢里,面前的桌案上一字排开了十几只小瓶子和大大小小、装有各种药丸子药水的葫芦。
丘大怔怔盯着这些瓶子和葫芦已看半晌,对于车外阿呆和那些灰衣汉子抓回来的那几个黑衣人,他都懒得出去看一眼。
那些黑衣人被抓住的时候有些受了伤,有些还好好的。但被抓住后不久就开始口吐白沫,送到山脚下后,还有一两个有气,阿呆一叠声请丘大出手救人,说还要问口供的。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必死,没救了。”丘大坐在马车里抽抽鼻子,皱了眉头这么说。
丘大一向对毒药的气味很敏感,他还没下车看过,但那些黑衣人吐出来的白沫已让他知道那是剧毒,他才说过没救的话,那两个原本还有气的也死了。
车外躺了七八个死人,江离却还不见踪影,小香呆在马车的角落里早就坐立不安了。
丘大看着一堆瓶子药丸子嘀咕:“江姑娘中的会是什么毒呢?”小香瞅一眼丘大,自觉已不好再拿已问过十几遍的问题来问他。于是头转向车帘外,压低了声音问伫立在车帘外的那道影子:“四喜,咱们主子这么久不见回来,我们俩要不再去找找?”
四喜刚“唔”了一声,丘大抬头白了小香一眼。
丘大冷哼一声:“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家小姐没回来,我们五弟不是也没回来么?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萧五郎出手还没有过失手的。他已去了这么久,也应该找到江姑娘了。你且莫急,阿呆发信号这么一催,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哦。”小香悻悻然应了一声,却问丘大说:“阿呆吹得这个什么?”
“埙。”丘大头也不抬地答。
小香哦了一声,转头跟四喜说:“上次在安阳听他们吹过,那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荒山野地又黑灯瞎火的,听阿呆吹得鬼哭狼嚎的,真是瘆人得慌。”
“埙也是种乐器,听起来还不错,有什么瘆人的!”四喜站定车外,双手抱臂撇一抹淡笑说:“话说你功夫再好也只是个女子,胆子太小罢了。”
小香正不服气地嘟起嘴,却听四喜欣喜地大叫一声:“他们回来了!”
小香一掀帘子跳下车,就见远处一点白影子。转瞬到了眼前,萧煜一身玄色长袍落在车前。江离着一身葱白长裙,一动不动地伏在他怀里,一张脸绯红色,双眸紧闭。
“我家姑娘怎么了?”小香的问话带了哭音。萧煜却不及答话,从小香身边走过,直接钻进了车厢里。
萧煜进了车厢,把江离放在软榻上。丘大上前看视了,小香守在软榻前替江离掖好被角,却见萧煜拉过丘大在一边嘀咕。
萧煜把听来的周弘说的那些话给丘大说了,又拿出那只黑色像虫子一样的药来给丘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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