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察觉于切茜娅的奇怪状态,却没有点破,而是道:“如果我说这类的骗术在十几年前的华夏就已经屡见不鲜了,你信吗?”
切茜娅愕然,难以置信的说:“怎么可能?这种非法集资方式不过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包括最新的一种2变种,更是连一年时间都不到。华夏十几年前就有,不可能!”
也不怪切茜娅不相信,这是一种披着经济学理论外衣的诈骗手段,其实在那套理论里,整个链条是天衣无缝的,具备相当高的水平。华夏十几年前是什么情况?恐怕连懂市场经济的经济学家都未必有几个,能衍生出这么先进的诈骗手段?
王庸只是笑笑,没有着急反驳。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王庸跟切茜娅走出电梯门,王庸这才解释起来:“我小的时候住在乡下,十几年前的乡下谈不上富裕,千把块钱已经是不小的一笔钱了。那时有几个人来推销电器,第一天,他们让围观群众交五毛钱,就可以得到一个大盆。因为并不贵,只有市场价格的几分之一。所以有人交了,然后真的领到一个质量不错的盆子。而让没交钱的人后悔的是,没多久,商家竟然把五毛钱退回给了交钱的人,表示这只是一种试探,看看人们对他们信不信任。”
“然后,上午的促销活动结束。下午的时候,商贩故技重施,只要交一百块钱,就能得到一个高压锅。因为有前车之鉴,不少人都交了。当然也有人不相信,选择了观望。结果后来他们后悔了,商贩又把一百块钱退了回去。交钱的人白白得到一个高压锅。连续两次,立马在乡民心里形成一种错觉,认为下一次商贩还会退钱白送。”
“第二天,商贩的重头戏来了。他们拿出来一套所谓高科技含量的净水器,说这套设备可以将水里的有害元素过滤,变成适合人体饮用的健康水。实际上只有一个胆囊跟滤芯,技术含量跟市场上的防毒面具差不多。防毒面具才多少钱?百十块钱而已,而这个东西竟然要一千八!老百姓们听到这个价格也是很犹豫,既幻想着商贩会继续退钱,又担心不退了怎么办。这时候商贩就用了一个很厉害的方法。”
“商贩告诉老百姓,这套东西因为刚上市不久,所以并不准备出售,只是拿来试用,做调研,看看产品对于不同地区水质的作用到底如何。所以,东西是完全免费送给大家的!但是有一个条件,免费试用的人选只会在之前买过盆子跟高压锅的人群里抽取。被抽中的人只要交一千块钱押金,使用满一年,并且做好每个月的反馈报告。一年后就可以退回这笔钱。商贩还提供了他们在镇上的公司门头租赁合同,合同签了两年,证明他们根本不会跑。结果可想而知,见识不多的老百姓们纷纷动心了,没有抽取资格的也浑水摸鱼,说自己买了商贩的盆子。商贩也不细问,全都登记上。那些人还沾沾自喜,以为赚到了。下午抽奖结果公布,很多人都中了。人们喜滋滋的领了净水器回家,以为白得天大一个便宜。”
“可他们却不知道,只要提交了申请的人全都被抽中了。而商贩提供的那份租赁合同,更是假的。卷了钱,商贩消失了。换另一个地方故技重施,只留下无知的乡民还在幻想着一年后商贩来退钱。”
走到房门口,王庸的故事正好讲完。
切茜娅听得很入神,半晌,她才感慨的道:“果然手法如出一辙。底层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啊。”
王庸失笑:“这算哪门子的智慧?再灵活的脑子不用到正路上也是白搭,反而智商越高越是祸害。”
切茜娅不以为然,而是一边摸索房门钥匙,一边问王庸:“你还没告诉我对付这种人有什么好办法吗?”
“办法肯定有。就跟咱俩玩骗红包游戏一样,我发给你一个十块钱红包,你还我20。我刺激你,说劳资什么人,你给我20侮辱人呢!不就是钱吗?我给你50!于是你也被刺激,再给我100。循环往复,套路越来越深,等到你忽然给了我一笔大金额之后,我不再回给你了。我就赚到了。但是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收手呢?两个特征,第一我卡里的钱不多了。第二你回给的金额很大了,让我动心了。”王庸一边说着,一边自然的走进切茜娅房间,没有一丝的客气。
切茜娅察觉这一点,忍不住瞪了王庸一眼,道:“你现在算不算套路我?我好像没有邀请你进屋吧?”
王庸羞涩的一笑,道:“不好意思,聊得太投入,没注意。咳咳,我有点口渴,坐下来喝杯水不介意吧?”
切茜娅用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回答了王庸。
显然王庸那点小伎俩已经被她看穿。
王庸则当做切茜娅默认,自顾自的拿出杯子,倒了一杯水开始慢悠悠喝。
同时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只要有司法人员调查一下这个公司的资金跟集资情况,就能大致做出一个判断了。公司没了钱,就没有能力继续收购原始股。骗局也就无以为继,只能被戳穿。这时候他们还不卷钱跑路,难道还等着被受害人打成残废?”
切茜娅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忽然起身道:“你先喝着水,我有些累,去洗个澡。”
说完,就走入了套间深处的浴室。
这种行为不啻为一种信号,今晚有戏的信号。
王庸握着水杯的手忍不住有点颤抖,心中充满了旖旎念想,时而还闪过几个龌龊场景。
“呸!我是正人君子,怎么能想那些?不过要是能跟切茜娅试试……”王庸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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