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席卷着雨线打进王庸两人栖身的屋檐,将两人打了一个浑身湿透。
一直表情阴郁的金静茵听到王庸的话,豁然起身,走进瓢泼大雨里。
她双臂张开,头仰向天空,宽松的道袍被狂风吹拂的猎猎作响,似乎下一刻就会随风而去。
而金静茵身体却如标枪一般屹立风中,一动不动。
“你说得对,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起风了,是时候拔剑了。”
………………………
这一天的雨下的格外大,直到深夜兀自不停。白花花的雨线打在青瓦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如一曲铮鸣的琴曲。
这是位于首尔中学洞的一处宅邸,前面白色洋楼耸立,后院则保留着古色古香的南韩旧式建筑。
透过隐约的雨线可以看到洋楼前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双语写着:东洋驻南韩领使馆。
“还不睡吗?”一个带着圆圆眼镜的东洋男人坐在后院一处茶厅里,问。
“马上。”
回话的是一个穿着东洋民族礼服的女子,面目清秀,却是小惠子。
“听说你今天去了首尔警署,事情办得怎么样?”圆眼镜男人便是东洋领事,对于小惠子白天的举动,他却是一清二楚。
“竹下君,组织需要你做一些事情的事情,会主动告诉你内情。当组织不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不要多问。否则你这个领事,该换一换了。”小惠子脸上带着一抹寒意,斥责。
竹下脸色一凛,迅速点头应道:“是!”
小惠子见状,表情稍微缓了一缓,道:“其实这件事说与你听也无所谓,无非一个历史遗留问题罢了。”
竹下却坚定的一摆手:“小惠子桑只需要告诉我做什么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小惠子轻轻一笑:“竹下君识时务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事情我早已经安排好,不过有些地方还需要你照应。比方在郑警监死后,打通上层警署关系,买通证人指证郑警监是被王庸致死等等。死一个东洋劳务官员他们不上心,但是死一个南韩本国的警监呢?我不信他们还敢推诿。更何况凶手还是一名华夏人。”
竹下闻言大惊,思忖片刻,不由道:“小惠子桑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完全抽掉了南韩警方推诿的后路,也抽调了那个王庸脱身的可能性。华夏人杀南韩警官,光这几个字就足以让南韩民众愤怒了。届时浩大民意一起,以南韩目前跟华夏的紧张关系,王庸就算是华夏正儿八经的官员,也难逃一死。”
小惠子得意一笑,说:“水利万物而怀柔,真正杀人的刀是看不见的。就像是这狂风骤雨,雨来了就要躲雨,跟老天对着干没有好处。只可惜王庸偏偏要逆天而行,早就注定了他的结局。好了,我要睡觉去了,实施计划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是。”竹下起身恭送小惠子离开。
等到小惠子身影消失在雨幕里,竹下才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传闻果然没错,这个女人就像一条充满了攻击性的美女蛇,稍不注意就会被她的毒液喷溅到。
竹下跟她交谈的过程中始终紧绷心弦,连面见南韩总统都未曾如此紧张过。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希望事情赶紧解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竹下自言自语说着,也返身回了前院的卧室。
咔嚓!
一道紫色的电蟒从空中迤逦而下,映亮小惠子所在的房间。
小惠子正脱去身上的礼服,露出雪白浑圆的肩膀,只要再往下进行一步,就能看到她整个白嫩的上身。
只是被这一道惊雷给吓到,小惠子莫名一颤,将衣服重新穿了回去。
“雨势怎么越来越大,卫生间的窗户好像还没关。”小惠子趿拉着木拖鞋走向卫生间。
窗户外,一株芭蕉被打的叭叭作响,颇有古词里芭蕉听雨的意境。
“如果将来老了,一定要寻这么一处地方住下。光听雨声都觉得惬意啊!”小惠子轻声感叹。
说完,伸手就要去关窗户。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窗外黑夜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回应她。
“不用将来,现在你就可以长眠此处!”
跟话音同时迸现的,是一道亮如电蟒的紫色剑光。如一道当空展开的匹练,华丽朝着小惠子脑袋斩来。
小惠子大惊,一刹那间福至心灵,身体往地上一躺,同时关窗户的手臂用力推出去。
只听哗啦一声,窗户整个被切成了两半,剑光堪堪擦着小惠子额头而过,切断根根长发飘落空中。
“好险!”小惠子一摸额头,一道血线横亘眉间,只差一点就切入她颅骨。
刚才要不是忽然之间作出反应,估计此刻已经横尸当场。
“是谁?这可是东洋使馆,竟然敢跑到这里来杀人!”小惠子惊骇想着,脚尖在墙壁上一点,身体贴着地面滑行而出,到了客厅。
一到客厅,小惠子就急匆匆奔向电话机。
想要通知驻领事馆的岗哨。
只可惜,在她手指即将触摸到电话机的时候,又是一道剑光亮起,将电话机斩成了两半。
这道剑光是白色,不同于窗外那道紫光,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谁?”小惠子厉声问道。
咣当,狂风将客厅木窗吹开,屋子里多出来一个白衣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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