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姑姑眼中不太明显地划过一些无奈和轻视,自见白瑞宁第面起她就觉得这姑娘不太机灵,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一样,一点长进也没有。
“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蕊姑姑上前扶起白瑞宁,“皇后娘娘已经等待多时了。”
白瑞宁急着一指外头,“是太子妃!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见院子里没人,本来不敢自己进来,可太子妃突然推了我一把……蕊姑姑面色微变,快步走到门前朝外张望,果真见院子里空荡荡地,不由又惊又怒,回过身来却又是一派温和笑意,“想来太子妃是不小心的,夫人请进暖阁吧。”
白瑞宁惊恐不已地进了暖阁,见到林怀秀便跪了下去,神情间颇有委屈。
林怀秀满面慈爱之色,“怎么了?好像要哭了?”
白瑞宁吸了吸鼻子,“娘娘,您和蕊姑姑刚刚当真在说我和外子的事么?”
这回不止蕊姑姑,连林怀秀都变了脸色。
林怀秀美丽的凤眼中锋锐暗藏,“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白瑞宁摇头道:“我已和蕊姑姑说了,刚刚见院子里没人,本来不敢进来,正遇上太子妃出去,太子妃说您和蕊姑姑在说阿离的事情,要我进来偷听,还让侍女替我打了帘子,我不敢,那侍女就丢了一块什么东西进来,随后太子妃也把我推了进来。”
林怀秀和美慈悲的脸庞中现出惊疑之色,瞥向蕊姑姑,蕊姑姑轻轻地点了下头。
“想来太子妃是想害我座实私入坤宁宫偷听的罪名。”白瑞宁依旧抱屈不止,“可娘娘,我真没有,真的是太子妃……好了。”林怀秀抬手示意她起来。
白瑞宁却像没听到一样,“娘娘,太子妃她……好了!”林怀秀低喝一句,看着白瑞宁愕然住口的样子立时又转怒为笑,“此事我知道了,不过太子与太子妃素来仁孝,想必不会有意使我们姨甥失和必是不小心的,你说呢?”
白瑞宁木愣愣地,“可是……”
蕊姑姑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扶起白瑞宁,“夫人请坐吧。”
白瑞宁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娘娘说的是。”
林怀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唇角却微微翘着,“我已听说了今日的事,那曾如本实在大胆,皇上不过要他切实查证,他竟敢带人围了国公府,好在如意身直气正不惧怕小人,皇上已下旨让曾如本致仕,回乡养老去了。”
白瑞宁极为惊愕没想到皇上竟是这般磨杀驴,曾大人胆敢合围国公府,还不是因为皇上派来了那些大内侍卫长了胆气?他为官数十载固然爱名,却也对朝野多有贡献,竟因一次办事不利就此致仕,可想而知,如果曾大人此番真的查出莫如意有任何不妥,白瑞宁相信,皇帝会像办了曾大人那样利落地拿下莫如意!
思及此处,白瑞宁又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可怜莫如意对皇帝一片孺慕之情,换来的却只有猜忌密查皇帝甚至到现在为止,都在怀疑莫如意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白瑞宁心中思维万千,一下子恨透了这虚情假意的皇帝,不自觉间面上也带了些忿忿。
林怀秀微蹙眉头,“太子妃一事我会再去调查,若你仍然心怀不忿便是对我的处置不满了。”
白瑞宁猛然一惊,没相到林怀秀的眼睛这么利,连忙起身拜倒,诚惶诚恐地道:“是我想错了,不敢再对太子妃有半分腹诽,求娘娘恕罪。”
林怀秀叹了一声,让蕊姑姑再次扶起白瑞宁,“我说你也是为你着想,你这丫头,心思全写在脸上,在自家人面前倒还罢了,让别人看了去,免不得要说我们皇室不睦,张扬起来,你罪过不小。”
白瑞宁诚心拜服,“多谢娘娘提点。”
林怀秀招手让她坐到身边去,就着昨天的事好言安慰,白瑞宁小心翼翼地一一相应,说了很久的话,林怀秀这才放她离去。
蕊姑姑送白瑞宁出了坤宁宫,回身找来一个宫人问:“你们刚刚都去了哪里?”
那宫人满面错愕,“回姑姑的话,是内务府说皇上赏了半月的月例,要我们分批去取。”
蕊姑姑皱了眉,内务府的事是真是假再问已经没有意义,“那也不能全都不在!”
宫人更为惊惶,“同去的只有翠心和素儿。”
蕊姑姑心中惊疑不止,又召来其他人问,结果不是说太后派人急召就是突然腹绞,各式各样的缘由,竟让整个坤宁宫的下人在同一时间内一走而空!
蕊姑姑厉声喝斥要他们小心侍奉,再有传召必要先回过皇后。斥完宫人,蕊姑姑快步回转正殿暖阁,将所问所知向林怀秀一一道来。
林怀秀自白瑞宁走后面色便沉下来,此时更是怒极,甩手便将身侧小几上的茶碗扫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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