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画饼吗?
庆川城就只有两千名将士,要抵挡住数万乱军,谈何容易?
郑深悲观地说:“只怕今年朝廷都腾不出空来解决葛家军。葛家军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扩大地盘的好机会,照目前这情况,战事恐怕迟早会蔓延到我们庆川。”
陶建华也很担忧,但他还是竭力镇静道:“要彻底掌控兴远还需要一段时间,咱们也不必这么悲观,也许葛家军打不过来。”
陈云州将信纸直接烧了:“先瞒着此事,派人继续在两州府交界处盯梢,再派人潜入兴远州打听打听葛家军的风评,一有消息立即穿回来。”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陶建华点头。
没过两天,陈云州又接到了吴炎的信。
吴炎也收到了朝廷的密令。他对此极为悲观,写信询问陈云州怎么做,还问能不能收容他们桥州百姓。
陈云州看完后,哭笑不得。
庆川会是什么情况,现在也不可知,自救尚且艰难,他拿什么去救桥州的百姓?
如今这情况大家只能自救了。
陈云州想了想回信,让吴炎组织训练兵丁,修补城墙,囤积一批粮食,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各城城墙高达,固守城中易守难攻,即便打来也不是不能撑一段时间。没看兴远州城也撑了大半个月吗?
信送出去后,两州府都密切关注着葛家军的动向,希望葛家军能停止扩张的步伐。
但是这个希望落空了。
占领兴远州后,葛家军继续出击,短短半个月内便拿下了兴远州余下的几个县,掌握了一州十三县,地盘比庆川府还大,兵员也迅速扩张,从几万扩大到了十来万人。
拿下兴远州的财富,极大地扩充了葛家军的势力,兵员一多每日的消耗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况且,葛镇江也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陈云州隐隐有预感,葛家军不会满足于现有的一切,他们定然还会继续向外扩张。
因为朝廷迟早还会派出大军平乱。现在不趁着朝廷没空管他们的时候快速发展,壮大势力,等朝廷腾出手来便晚了。
果不其然,十一月中旬,葛家军没有休整就继续南下,进入桥州。几乎没遇上什么抵抗就非常顺利地占领了桥州以北的两个县,然后兵分两路,一直继续往桥州城挺进,另一支则向西,明显是本着庆川来的。
盯梢的人传回来这个消息后,庆川府乱做一团,城中恐慌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官员们都坐不住了,齐齐跑到衙门,询问陈云州的意见。
“陈大人,照这种速度,只怕十来日,葛家军就会打到我们庆川,这可如何是好,您拿拿主意吧。”
“是啊,大人,朝廷可有消息传来?”
“这都快两个月了,朝廷的援军怎么还没来?是还在路上吗?”
“要不咱们再写信去催催?”
……
大家七嘴八舌,无不将希望寄托到朝廷身上。
陈云州沉思少许,索性告诉了他们实情:“不会有援军了。”
曹清明震惊地瞪大眼,嘴唇直哆嗦:“陈大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陶建华叹了口气说:“诸位大人,其实前段时间,陈大人就已收到了朝廷送来的信。江南战事进入紧要关头,朝廷无暇他顾,让咱们先挺一挺,等江南的战事取得了进展就会快速派兵前来支援。”
殷逊愤怒地说:“江南的战事都打了一年了,还没完,什么时候能取得进展?朝廷这是不管咱们了吗?”
没人说话。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我们城中这么点士兵,能挡得住葛家军的数万大军吗?”曹清明讷讷地自语。
陶建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说能守住,可他自己心里都没底,他们这点人,拿什么去守?
兴远州守不住,他们恐怕也守不住。
陈云州看着大家低落的样子,淡定地说:“此事已经瞒不住了,张贴告示吧,葛家军要打到庆川了,朝廷目前不会有援军,城中百姓想走的,有合适去处的就赶紧走。”
“陈大人!”大家不可思议地看着陈云州,“您这样会引起城中恐慌的,这……这样咱们还怎么守城?”
陈云州扫了他们一眼:“就城中现在这情况,还说什么恐慌不恐慌的?通知下去吧,能走一个是一个,至于守城的事后面再说,时间紧迫大家都去忙吧。”
见陈云州坚持,这些官员只能失望离去。
人走后,郑深担忧地说:“大人,您……您这是何意?您是打算投降吗?这……若是朝廷以后收复了庆川,怕是会问责大人。”
陈云州淡淡地说:“不着急,先看看。即便要守城,在敌众我寡,形势不利的条件下,先淘汰掉一部分意志不坚定的人也是好事。”
这也相当于是对城中百姓的一种净化,走掉那些意志不坚定的,还有非常怕死的,留下的要么是舍不得自己的家乡,要么是无处可去的,为了自己的家园,他们会奋力拼搏。
至于投降,陈云州还要仔细考虑考虑。
他没有忠君的思想,至于爱国,大家都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人人都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这葛镇江是个明主,那投降又何妨?
免去一场兵灾,能挽救无数人的性命,这些可比什么名声重要多了。
不过现在还不清楚葛家军的品行,也不清楚葛镇江此人是否靠谱,还不能轻易做判断。
朝廷的告示一出,果然在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怕死的商贾、大户当即收拾细软出城逃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