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事总会顺便翻出许多心有余悸,她突然想起当时大学同专业的一个中国女生。
那个女生在学校某教学楼上厕所时,非要用墙壁上明令禁止的姿势——整个人蹲在马桶圈上。
也许是对于自己体重的自信,她一直以来都同等对待公共场合的所有马桶,直到有一天学校的马桶被她蹲碎了——而且是粉碎。
马桶坏了的当下,她第一反应是连忙逃离现场。她慌乱提起裤子就往外跑,边跑边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跑着跑着屁股传来疼痛,用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裤子已经渗血了。于是男朋友赶忙背着她往医院跑,谁知道到了之后发现急诊需要排队。
南漪当时对这个故事的走向不解,她问女生,为什么屁股都流血了还要排队?
那个女生说,因为排在她前面的是断腿、断胳膊的患者,相比之下,她屁股流点血确实属于小伤了。
见女生本人在讲起这件事时笑容灿烂,南漪当时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这一刻她眼前浮现出向野正单腿站在急诊室门口的画面,终于共情到那个女生的处境。于是不免思忖,现在正排在向野前面的到底是情况多严重的病患?想到这里,她倒宁愿张弛是在电话里夸张描述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像一根带有倒刺的藤蔓,顺着南漪的血液生长。它蔓延到头顶,调出脑海中曾经被这个味道支配的回忆。
南漪从没想过,她和向野分手之后自己还会面对相同的场景。在他们在一起的四年里,她可没少来这个地方。不过,她也希望这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次。
下车之后南漪轻车熟路找到医院急诊区,绕了一圈,哪里都不见向野的身影,她给张弛回拨过去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来了,说他们已经看完医生,正在拐角的走廊长椅上等她。南漪没挂电话直接走过去,果然看到脸色发白的向野。
“向野,你怎么样了?”
“哎哟南姐你可算来了!” 张弛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南漪坐过去,盯着他的脚看了几秒钟,接着蹙眉,“这么严重吗?” 居然都打石膏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让那人看个g都费劲,上次脚肿成馒头也坚持自己医治,这次怎么会这么听话配合?
见南漪担心成这样,向野扯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容,“你别担心啊,小伤,医生说没多大问题。”
“没多大问题还打石膏?”
“真的没多大问题,他说可以不打的t,是我要求打的。” 向野骄傲地说,“这样不是比较安全嘛,不然万一我这几天走路哪个不注意更严重了怎么办?你说是吧。”
南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是从“神农向野”嘴里说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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