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楒缓缓按住胸口,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纷扰杂乱的思绪争先恐后溢出脑海,许楒轻轻叹了一口气,竟半个字没写下,他狠狠闭了闭眼,酸涩的眼球被温热的眼皮轻柔贴住,蔓延开隐隐的刺痛。
高中那几年,许楒事无巨细观察着段禾杋,按理说他要是喜欢男孩子,许楒绝对是第一个观察到的,但在他出国之前,许楒半点没察觉到段禾杋对任何人、任何事表现出热烈的喜欢。
那他是怎么发现自己也是同性恋的?
是在国外碰到喜欢的男孩子了吗?
是阿云吗?
还是别人?
是阿云告诉他男生也会喜欢男生吗?
这个阿云到底是什么人?
许楒呼吸愈加沉重,他面色难看,越想越烦闷。
这个叫阿云的家伙,凭什么就靠这么点时间就让段禾杋认定自己喜欢男生,他对感情就像一张白纸,怎么可能想象的到喜欢同性的苦楚和辛辣。
是难以想象的难过,无处发泄的委屈。
因为第二天就是段禾杋准备许久的接待会了,许楒早早上床,但思绪纷飞、毫无睡意,他强迫自己闭着眼睛。
许楒慢吞吞吸了吸鼻子,涌上喉间的哽咽被滚动喉咙给掩盖住,他鼻尖酸涩,从闭着的眼尾,没下几滴泪到乌黑的发间。
“这边都准备好了,他们马上就到了。”
段禾杋点了点头,他有些焦头烂额。
“那个稿子你复印好了吗?”他侧身,轻声问道。
“打好了打好了。”文文连忙翻开包,低着头找了半天,“我昨天晚上打印的,放在包里。”
她还在继续翻,越是找不到就越慌,眉紧紧蹙到一起:“好像是掉到宿舍了。”
这个稿子是段禾杋e流程的稿件,还有一些接待对象的名字和特点。
“这怎么都能忘啊?”
“现在回去拿还来得及吗?”
“人马上就要到了。”
文文脸色变得很难看,她隐约回忆起东西放在宿舍,但还是做着无谓的翻找,企图掩盖自己的慌乱。
“放、放哪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
其实流程大概都记得住,就是担心因为紧张而忘掉一些细节,而且人可能有点多,他沉思了一下,安抚道:“没事,我大部分都记得了。”
文文有点自责,一副要哭的样子。
许楒跟着段禾杋往外走,凑到他身边问道:“少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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