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话还没说完,阿绛已经把面咬断,裹满汁水的面条,倏地滑进碗里。
“啊?”
阿绛含着半口面,懵然抬眸:“怎么了?”
“我爷爷说长寿面忌讳咬断。”
听闻此言,阿绛盯向他沉默片刻,忽地哑然失笑:“这种说辞你也信呀,我可不信。”
“好吧,那你慢慢吃。”
“我送送你。”
阿绛直接端起碗,跟着他出门。
初棠轻笑一声:“你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仪态都没有,你哥哥不管你的吗?”
阿绛咽了口面:“什么捞什子仪态,那都是做给别人看,咱俩就没必要整这些表面功夫。”
“也是。”
反正他从不在意这些虚礼。
*
初棠回到府里,大黄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嘴里还叼着株艳丽的海棠花。
微枯的枝梗覆有层薄冰,渐渐淌出水迹。
“你去哪里偷来的花?”
大黄围着他转悠,蹭蹭他垂在他肩侧的手,初棠挽唇,正要伸手揉大黄的脑袋。
那株花,准确无疑跌落他手心。
初棠情不自禁捏捏大黄软软耷下的耳朵:“你还知道给人送花呢?都成精咯。”
他好整以暇耸耸肩把海棠花拎回去。
却并无留意到大黄屁颠屁颠跑进道回廊,直奔另一人,邀功似的蹭蹭那身影。
那株花就那么养在个玉瓶。
直至几日后,中秋,下人们为装饰府中上下打扫时,见花已枯萎,便与其他无用的杂物一同丢掉。
因是中秋佳节,府中热闹非凡。
初棠大大方方坐在院中,身后不时路过几个忙碌身影,他与晴云则偷得浮生半日闲,围着石桌写字。
他没把想离开的念头告诉晴云。
按照现在这个挣钱速度,不消多久,他就可以收拾包袱远走高飞。
届时他替晴云赎身,恢复自由身的人若要维持生计,做些小本买卖倒是个不二之选,所以他早早便教人熟背九九表。
而且晴云还说大字不识几个。
初棠心道,这可不行,这么好看的姑娘,到时候被人坑蒙拐骗可如何是好。
故而,这几日他闲来无事便教晴云识字。
初棠摊开几张纸,随手拿起旁边的话本,这些话本是他前段日子为打发时光买的。
既能消遣又能教人识字,一举两得。
“我看看,咱们抄哪个。”
他抽出中间的册子,翻开几页,最右侧的标题醒眼不已——《忠孝两难全》。
初棠目光停顿。
轻声念道。
……
故事主人翁是位镇守边疆十载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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