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应下来也只挂个名头,荣茗大手一挥,正事儿都让徐涛让去做了。故最初回答褚湘的问题时荣茗还能敷衍有术,问题越仔细他越汗颜。
五分钟已过,褚湘只道:“好的,谢谢,再见”,放下了手机。
再一瞧,褚红云已然沟通上了。语气板正,吐字清晰,语速轻快。
连续几年给山高水苑设计图纸,褚湘了解滕嘉木的脾性。当然,也更了解褚红云。她来山高水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和茶庄合作,爷爷那幢旧茶厂就在山脚不远,山高水苑这些年在南河打出不小名声,若能合作,对旧茶厂的帮助巨大。
但一直以来,滕嘉木都没有任何扩大商业化的打算,自家妹妹倒是一意孤行。
褚湘重新拈起茶杯,喝掉无人问津的,滋味略淡的茶汤。
算起来,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没有去过爷爷的茶厂。只在小时候遥遥见过一面。要不是褚红云提起,她都要忘了。脑子转了转,褚湘轻飘飘地想,爸妈估计也忘了。
但对他们而言,这是很正常的事。
……
在褚湘三岁的记忆里,绝大多数时候,她都对着空房子玩老掉牙的玩具。那时候,是父母的创业初期。一场鏖战,大人们忙得脚不沾地,白天推销谈项目,晚上准备材料理账,算盘声能响一晚上。父母回来留给她的时间只够说一句“饿”,手里便红薯白薯换着吃。
家里的氛围不松快,褚宏业总皱眉,王美惠会偶尔关心,但答应的事仍转头就忘。
褚湘六岁那年,家里的生意稍有苗头,她的母亲怀上了第二胎。
褚宏业不再让妻子过多参与生意事宜,也就是这个时候,王美惠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褚湘身上。那个时候的褚湘还叫褚白雪,可惜模样与名字相去甚远。
痛定思痛,王美惠买来育儿手册咨询育儿专家,精心把控褚湘三顿吃食,不消三个月,人胖了,皮肤也白了。
那时褚湘认为,这都是母亲怀孕的功劳,肚子里住了位小福星。她期待这孩子早早生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褚宏业的生意在没有王美惠相助的情况下缕出差错。褚宏业善做决策敢用人,却不会运营管理,以往这些都是王美惠操持,少了半个主心骨,公司内部一团糟。
王美惠生产完的第三天,褚宏业辞退第五个管理岗工,他坐在病床边,对妻子难看又安慰地笑。
王美惠是吃过很多苦的女人,最懂看人神色。褚宏业一句话不说,她心中也能猜到七八分。
一个月后,王美惠出院,满月大的孩子被送到褚宏业的父亲那里。
褚湘只见了一个月的妹妹。
那是一个漂亮的晴日,褚湘在家里远远看到素未谋面的爷爷,他很高大,背脊挺拔,神情威严,父亲在他面前几乎抬不起头。
爷爷坐车离开后,父亲抱着母亲,肩头耸动。
重操旧业是很轻松的事,好运更是蓬勃涌来,王美惠管理内部的第五个月,公司接下空前未有的两个大单。
褚湘对家里改变的感知很敏锐,他们搬了新家,她有自己独立的卧房,被装修成对母亲说过的红色和白色。七岁生日那天,父母带她去商场买了公主裙和小皮鞋,被钻石点缀般闪耀的粉色机械手表,以及母亲微笑着送给她的:“小公主的第一支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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