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父皇!”
沈清瑾觉得不行,今儿这事怎么能重重举起轻轻放下呢?
敬王死了,那是皇室的王爷,他死了,沈玉耀竟然完全没有受到一点惩罚,这合理吗?
“父皇,天下百姓可都看着我沈氏呢!一个皇室成员死了,就如此轻飘飘的放过,不明不白的下葬,世人会如何看?史书会如何记载?后人又会如何议论?”
皇帝就爱名声,他想要个好名声,想让天下百姓觉得他是个好皇帝。
如果这件事真的会影响到他后世的评价,或许会改变他对此事的看法。
沈清瑾也不是全然不懂皇帝,他能走到今天,并非全靠太子作死,只不过在之前,他认为自己稳操胜券,所以懈怠了。
此三问一出,皇帝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
沈沂琰和沈泽玙就是两个背景板,上朝的时候,两人听得一头雾水,此刻也不明不白。
“三哥好像很在乎史书后人的评价,那敢问三哥,若是让后人知道,我沈氏出了一个危害世人的王爷,这评价能好的了吗?父皇不大义灭亲,反倒保护一个利欲熏心的贼人,难道世人会称赞父皇,做得好做得对?”
谁还不会道德绑架了。
沈清瑾用的那一手,在沈玉耀看来,也不过尔尔,她同样会用。
“玉阳,你在强词夺理。”
“是三哥在胡搅蛮缠!为什么事到如今,三哥还对敬王所作所为视而不见?柳暗花被先帝明令禁止,你一句不提,以少女鲜血浇灌花朵,你只字不谈!究竟是因为你与敬王感情甚笃,还是因为你同样也牵扯其中,当了敬王的帮凶,怕敬王的罪孽昭告天下之时,牵连上你,你才一味的给敬王开脱!”
“玉阳!”
沈清瑾被沈玉耀的话说得目眦欲裂,恨不得将沈玉耀身上的肉咬下来,嚼碎了吞下去才解恨,她怎么敢当着皇帝的面,将他拉下水!
在朝会上的那番话就已经够吓人了,又是说敬王为叛徒,又说皇室中有小叛徒的,就差没直接点名道姓说他了。
他以为那已经是沈玉耀能做到的极限,没想到沈玉耀还有更大胆的!
大皇子和四皇子到现在可算是听懂了,敬王犯了什么罪,沈清瑾又犯了什么罪,听懂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荒谬。
身为皇室子弟,怎么就想不开去碰那些不该碰的东西呢!
然后就是觉得沈玉耀当真是了不得,敬王是她皇叔,申王是她哥哥,她说扳倒就扳倒啊。
“好了,别吵了。”皇帝都听的头疼了,同时他确定,他这个三儿子在口才上根本就不是女儿的对手,听听沈玉耀说的多逻辑清晰,令人信服。
沈清瑾说的所谓身后名,在敬王有罪的前提下,就变得很无力了。
因为正如沈玉耀所说,一旦证实敬王的罪,什么名声,那是一点儿都别想要了。
看沈玉耀的态度,如果逼急了她,她是真的敢把敬王的罪名昭告天下,让全天下人来评评理。
“老三,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帮你妹妹好好处理敬王的事情,此事乃是家丑,不宜外扬。”
皇帝一句话定下了这件事的处理方式,虽然不能将敬王的罪名公之于众,于沈玉耀来说有点儿遗憾,但是这已经是封建王朝时,能做到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反正人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审判他,也不过是这个结果罢了。
此刻沈玉耀就很庆幸自己是直接将人给杀了,不然那才叫真正的后患无穷。
沈清瑾气的手都在颤抖,皇帝的话是压垮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很想质问皇帝,到底谁才是他儿子?他难不成真的想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皇位传给一个公主吗!
但是在皇帝的凝视下,沈清瑾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憋屈的低下身,应了一声是。
回府后,沈清瑾又一次在屋中无能狂怒,把能看到的一切都砸了个稀碎!等他回过神来,周边已经是一片狼藉。
陶李小心的缩在墙角,生怕被暴怒中的沈清瑾给砸了,毕竟这件事说起来,他也有问题。
若不是他送人的时候,没有处理好尾巴,被沈玉耀的人给盯上了,敬王还真不一定会被沈玉耀抓个现行。
自从太子死后,敬王收敛不少了,给他时间他一定能苟到这件事的风波彻底过去,皇帝对敬王重新生出兄弟情谊。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王、王爷,您从宫中回来后,一直没有用膳,这都快一天了,不如传膳吧?”
真要是把人饿出毛病来,陶李可担不起责任。
沈清瑾只觉得额头一阵阵的抽疼,他没好气的怒斥道:“就知道吃!气都气死了,吃什么吃!老师呢?”
“欧阳先生他说要去冬州一趟,昨日就已经走了。”
“冬州冰天雪地,老师过去做什么,等着我给他收尸吗?”
沈清瑾气的口不择言,吓得陶李脸上一白,一个字都不敢接。
话说出口,沈清瑾就知道自己说的不对了,他也有些后悔,主仆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随后沈清瑾才冷着脸,让陶李收拾了屋中狼藉,他去书房练练字。
实际上到了书房后,换了衣服就轻车熟路的往后巷走。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沈清瑾还有心思去看看自己的小情人呢。
可刘莹儿却没有时间管外面的野男人,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为今日特意登门来看兄长的杨可卿端茶。
“嫂子放下吧,你最近也辛苦了。”
杨可卿说着,一双眼睛直直看向屏风后面的床,床上躺着她的兄长,一母同胞,自小一同长大的哥哥,现在他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不辛苦,只要大公子能醒过来,奴家做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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