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宁承眼也不抬,“还不行。”
“我没事。”程岚的表情不大高兴,“心理状况也没事,你自作主张别带上我。”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什么是我说了算!”
程岚别过头,不肯让冯宁承看见他的脸,咬牙道:“什么是我说了算的,连去死也不能吗……”
冯宁承想去牵他,程岚却甩手道:“别碰我。”
“……你讨厌我吗?”
程岚蜷缩在位置上,哑声道:“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冯宁承的声音很低,“不知道,可能会让我好过一些。”
程岚没有说话,他把脑袋靠在玻璃上,良久道:“冷,空调开高一点,谢谢。”
“你讨厌我吧。”冯宁承将空调温度调高,缓缓道:“我不想你忘记我。”
程岚只是沉默。
冯宁承骨节泛白,车子在路口的红灯前停下,他没有扭头,漆黑的瞳孔看向远处的街景。
“我不再逼你了,也不会再强求什么。只要你分我一点感情,哪怕是讨厌都好,程岚,不要忘了我。”
回到医院,冯宁承没有跟着程岚去病房。他一个人上到天台,久违地点燃了香烟,打开手机。
柳赋羽的电话如期而至,冯宁承接通来电,低声道:“柳老师。”
“宁承,你的猜测没错,程岚的确有tsd。焦虑,紧张,注意力难以集中,轻微躯体化反应。再加上你跟我说过的,看起来他会选择性遗忘做过的噩梦,这些都是很典型的创后应激障碍症状。”
冯宁承将香烟捏在手里,“严重吗?”
“就对生活的影响程度看,不算太糟糕,但也要引起重视了,最好带他去做一个全面的心理评估。目前针对tsd的治疗方面,最常见的方法是暴露疗法,你可以了解一下。药物干预我个人不建议,对程岚来说,心理辅导的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冯宁承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柳老师,拜托您,能不能帮帮他?”
柳赋羽的叹息很轻,“抱歉,宁承,程岚是个很好的孩子,看到他这样我也很心痛。但是我不能参与他的治疗。如果你想,我可以推荐我的同事,他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
冯宁承打断她,“不用了柳老师,谢谢您,我会再联系您的。”
他挂了电话,香烟已经燃尽了。橙色的火星被昏暗的夜色扑灭,热度却渐渐逼近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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