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仍旧流驶,街市依旧太平,平安里的点心铺依然少不了人去买,街上玩杂耍的依然能赚来不少声精彩的吆喝。
但所有繁华的表现都掩盖不了暗潮越来越汹涌的事实。
“啪——”一封信被掼在桌子上,声音清脆,可见使用了多了大的力气。
“污蔑!这纯粹是污蔑!”
陈旭言看到信里的内容时,连嘴唇都在颤抖。
信是白乾想办法递过来的,明天上朝,郭丞相一党会做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催促皇帝抓紧时间立储,另一件事情是弹劾苏家功高震主。
因为今天征伐安六的大军传来捷报,苏家大儿子,也是当朝一品将军苏必率军直捣安六老巢,生擒了安六,将安六的首级送了回来,并将战俘都射杀了。
皇帝听到捷报高兴的很,当场就对苏家大加封赏。
可惜的是,苏家当家人恰好生病请假没有上朝,这番封赏没有来得及请辞,就直接接受了,陈旭言焦灼不已,上前请求皇帝收回成命,言道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却被皇帝申斥。
陈旭言知道不好,但是他没有想到郭有的脚步这么快,如果不是白乾暗地里派人通知,他明天在朝上岂不是被打个措手不及?苏老爷子恐怕会气的吐血。
根据白乾的消息,明天郭有会对苏家发难,理由有二,一则是苏家功高震主,赏无可赏,现在苏家掌握的兴国的军队中人数最多,又拥有兴国最精锐的力量之一——虎威军,一旦谋反后果不堪设想;二则苏家没有等待皇帝下令私自处置战俘,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不说,还用如此残忍狠绝的方式,实在是失去民心之举,不仅没有替皇帝分忧,还让皇帝失去民心,此举用心实在险恶。
再加上陈彦戎失踪被传是羌国俘虏投降了羌国,以及陈苏两家的姻亲关系,郭有亮出来的这把剑,明晃晃的悬在陈家和苏家的头上,只要一放,陈家和苏家就是覆灭的命运。
“简直是一派胡言!郭有才是虎狼之心,他把整个兴国的官场搅得一团乱,唯有兵部还是我们的人,多少留点儿清明,也是我大兴国的中间力量,更何况,我们苏家和陈家为保卫兴国,付出了多少代价!这个老匹夫怎敢?!”
陈旭清也气到不行,恨不得摔桌子扔板凳,跑到郭有家将那个死老头千刀万剐。
陈旭行拍了拍陈旭清的肩膀,安抚了下陈旭清焦躁的情绪,“兴国以武立国,当年齐家为帮白家统一天下,几乎用了全族人的性命,唯一的孙子还被敌人掳了去,历尽艰辛才回来,皇帝虽然封了王,但最终不是还是找了个由头杀了么?武力成就霸业没错,但治理却是文人,文武两个力量,此消彼长,我们能安然存到现在,也是皇帝怜悯了。”
“你是说,齐千重是当时皇帝杀死的?他不是得了不治之症病故的么?”
陈旭清不敢置信的问道,陈旭行没有回答,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陈旭言叹了口气,“这世上让人意外死亡的方法太多了。老三,你向来只在书本里打转,那些诗词歌赋,虽然有雄心壮志之作,但也不过是空想,经过真正的血雨腥风,哪会写出那么天真的诗句。”
陈旭清有些不能接受,他非常欣赏齐千重的文采,他见过齐千重的画像,是一个文弱的秀气的年轻人,画作里的人眼神清亮有神,不染纤尘,又怎会有不臣之心?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这次郭有脚步太快,这几年,他坐在了丞相的位置,统管六部,甚至还直接插手吏部官员的具体任命,整个朝廷有大半都是他的爪牙,到时候一应和,我们凶多吉少。”
“白乾在信里说,皇帝最忌惮的并不是我们,而是郭有。边境混乱,目前圣上是想保我们陈家的。”
陈旭清眼神亮了,“我们家阿娇也这么说。”
陈旭言到没料到陈阿娇能看得出来这些,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也有些叹息。陈家三个儿子,在分析问题的深度上,和阿娇相比,似乎还是稍逊一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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