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有风,暖风。
北上有云,晴云。
一个朴素的中年武夫,缓缓走出那座幼小起就久居于此的祖院。一身白素杉袖口微露那一双健壮的手臂黑长裤布鞋。他望南被暖风弗面吹扬的脸上毛孔都十分舒畅。武夫望着南角堆落的玉米堆,自喃笑道:“今年秋收不能帮爷爷收玉米喽!”仿佛望到了自家地里那金黄的玉米田,玉米暖洋洋。爷爷偻着腰,手臂精干虽然苍老但力气很大,收割几亩玉米也不喊声累,传统的伙计仿佛没有消失依然继承于传统。而这武夫每年秋收,也就玉米地里‘干活’喽。往年时节,他在那地里玉米秆子里自由‘穿梭’,手摘眼走,胳膊夹,肘落,就有玉米落地,金黄金黄的,太阳也不热,地里总有奶奶备好的水,苹果,干粮放在那里。自家地不小,但收割起来也不费劲。爷爷收的没有他记忆中利落喽,而他正值壮年,体力巅峰,收割玉米那叫快。爷爷称赞他‘把玉米能手’。武夫总是很开心,一如当年那幼童习武,首次秋收摘玉米的生涩之后,被爷爷夸奖,那叫一个高兴。那时候他还小,上学放学就很开心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爷爷老了许多,那顶上的名声也渐渐没落了。这不去年还有个来自南方的胆子不小的小家伙跑到村里‘抢货。’爷爷自然不能出马啦!就由武夫顶替着上了。那小家伙也是个不错的好手,不过武夫没有留啥情面,出手重了些。武夫嘛总有失手的时候。本想着可以震住那些环伺的人?可惜了人的心他总是看不透。那件事没过多久,就又有北方的一个小伙子来啦!武夫看在村子与那年轻人村子数百年的交情上留了一手却被那年轻人回去肆意得意,称赞赢了半手。爷爷总是无奈老来了却也落泪。武夫看久了也难受替爷爷心疼。但村子里人不少,庄稼汉更多。不过武夫感觉到,半辈子的种地,看江水西来东去。也不是个事。爷爷这事下去也不叫回事啊。武夫今年春季蜇雷刚响,私自做了一回主,独拜北方。那一场好大一盘棋啊!北方尽败,武夫留了些情面有些地方没去也是暗自警告。武夫这一去,三月去四月才回来,爷爷也没说什么。自这之后,村子安静了许多。北方来客少啦爷爷得了些清静,可以度个晚年。武夫也就心安了,打算今年和爷爷收完秋后,就把这收玉米的责任,交给俩个小孙子去干,俩个孙子都长大啦不是那襁褓里的婴儿,身高马大的,可以派去地里干活喽。武夫也安心打算休息休息,养养神。可他夏季刚安下神就给吵起床了。没得休息没得休息,武夫念叨着摇摇头被人硬逼着和南方西南某省一个算是成就了的人,硬拼了一下,念叨着此人名声不易留了数手。却不想。数十日之后,登村拜访者那叫一个多啊。眼看着秋收是帮不上忙了,武夫心里那个愁。秋天还没到呢,雁倒不少。还好俩个孙子懂事,竟然主动去说帮太爷爷收玉米地,可把中年武夫高兴了一场,直夸俩孙长大啦。遂了心,武夫狠了狠心无奈的望了眼南方,爷爷安度晚年,还得自己去南。
南。
好大一南。
武夫整理了不少东西,沉坐在院子里石凳上,琢磨盯着院里的十三米长的大杆子,拿它去吧,不妥。说自己欺负空手的!拿剑吧,太温柔。拿棍吧,太……光棍,拿个啥去好呢?武夫琢磨了下,爷爷晚归之后,一直都是南方来拜客,这一回他去,带点什么呢?武夫琢磨着,啥兵器似乎也不合适。武夫瞅了眼院落里的一把生锈的铜枪,咦,这老朋友,就你了。这枪说起来换伴随了他的整个青春岁月呢,那汗水把枪杆都腐蚀到了露底。三十岁之后弃枪。这枪被他放院子里边,没后辈玩也不珍惜,就这样在岁月的侵蚀中生起了绣。
武夫琢磨了下,走过去拿起枪杆,嗯,还的磨磨。临阵磨枪嘛!吩咐孙子找了磨刀石,自个一屁股坐地上,晒着暖风,一搓一搓认真的耐心的细心的磨着。旁边幼小的孙子,眼睛黑漆漆的,蹲在那,两手里拿俩豆沙包子,一口一口吃着,他喜欢吃左边的一口再吃右边的一口,同时黑漆漆的眸子看着他的‘爷爷’磨枪。
磨啊磨,磨啊磨,真磨心。武夫抹了把汗,另一个孙子刚好从里屋出来,看到了这一幕,机灵的跑屋子拿了把扇子,跑到院落里打开给爷爷就扇起了风伺候了起来,这孙子略大,道:“爷爷,你磨这个干什么?”
武夫耐心的道:“还记的今年是不是咱北方人跑到咱村子里少啦?”
“嗯!嗯?对啊,他们怎么不来啦!”幼童好奇道。
“被爷爷打……怕……啦!”一旁更小的幼童做鬼脸,扯舌头道。
“打打停停的多不好。”略大幼童道。
“是啊!”中年武夫望了眼天空:“打打的多不好。”想到这,他想起南方不是正在夏天吗,那个热啊!!想到这,武夫愁了下真怕热,那走几步流汗的天气,真不是夸的。想到这,手里的枪杆磨了用力了些。难不成北方凉快,南方同道都喜欢跑北方了?整的我这个中年人还的去一趟南方热地。中年武夫有些懊恼,心中想着计划去的地方……
这一去。
天南地北都安静啦!
爷爷安度晚年。
俩孙子大概是嫌热,伺候了一会就进屋了,中年武夫哎呀一声:“这俩兔崽子!”
“不行不行。”
“真热!”
“哎呀,北方都这么热,南方不是更热吗。”
“啊!!!!”
“换个季节行吗?”
中年武夫拿起枪杆,小跑屁颠屁颠的跑到院落屋檐阴影里,坐在台阶上继续磨枪。这回,那俩孙子从屋里走出来,相视一笑,一人拿水杯,一人拿木槌。到武夫身边。略大的幼童道:“爷爷爷爷,给你按摩。”略小的道:“喝水喝水喝水!”一脸笑容。
武夫“嗯”了一声,那个舒服啊。
这会,想是爷爷的老来伴。村子上头居住同祖同姓的那个黑衣老人来日常功课了。这晚年总是每日来找爷爷唠嗑。
“小心啊!”黑衣老人没有进屋找武夫的爷爷,一屁股坐地上,道:“闻你爷爷说。”
“半年前去了一趟北方?”
武夫道:“可不!”
“好小子!”黑衣老人哈哈一笑:“在去一趟南方,这世界就安静啦。”
“跟你说个私心话,你可别跟你爷爷说啊。”
“嗯!”
“我和你爷爷俩年轻时候,他吧,功夫总在我之上还比我刻苦!还比我刻苦!”
“还比我刻苦!”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中年武夫尴尬道,这陈年老酒也提出来,您老不怕自个羞?自个不下大苦功罢了。
“年轻时候吧,年轻气盛,总想比你爷爷强。可后来真是没脾气了,你爷爷走南闯北那叫一个威猛,锤鞭双绝啊,赢得了那个‘泰斗’的称号!”
“我看不惯!”
“嘿!年轻时候我就道他这么‘走南闯北’,不怕惹了老来骚?嘿!他年轻时候倒是不怕!还笑我辜负了祖宗的胆!”
“我当时就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一样啊!”
“和气,和气,和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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