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被时间静止机器给定住了,所有人鸦雀无声,面面相觑应对着眼前的场面。
边随安没受什么皮外伤,因为他压住了两个坐垫。
最下面的是那个挥舞铁锹的男人,中间的是谭清明的半面身体。
景洪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撑到了墙面上,他垂头看着底下满是狼藉的景象,牙齿不自觉咔哒起来,他颤颤巍巍捂住眼睛,从指缝中漏出视线:“天呐,番茄蛋花汤”
边随安对自己的倒霉程度有了崭新的认知。
果然不止是他自己,被他沾上的人和事也会跟着倒霉起来。
谭清明近在咫尺的苍白的脸就是最好的佐证。
边随安怕给人造成二次伤害,小心翼翼从地上爬了起来。
谭清明白着脸直起身体,被压过的手臂软绵绵垂在旁边,几乎能听到里面断骨的碎响。
周围的人几乎都在看他,他盯着手臂不正常的弯曲弧度,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要是自己是左撇子该有多好,到时候挥动混沌就不成问题。
这边吵闹的情况早有人报警,墙外警车铃声嗡鸣,连带着救护车都过来待命,因着谭清明新官上任,流程不得不走,边随安跟着他几乎忙过一天,从警局来到办事处又回到医院。直到夜色渐浓,谭清明才拎着打着石膏的手臂出来,转进医院门口的便利店,捏了一盒烟出来。
他不爱喝酒、不爱抽烟,也不喜欢那些舒缓压力的娱乐方式,下午的时候苍小京过来找他,看到他这副模样,就说让他休息几天,他们其他几个人帮他代班。
这是谭清明第一次感觉到无能无力,确切的说是无所适从。
右手暂时丧失功能,拿不起混沌,让他的生活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该拿什么将它填满。
谭清明弹开烟盒,抽了根细卷出来,还没等将它含进唇里,那根烟被抽出来了。
谭清明怔住。
被塞进掌心的是一盒薄荷糖。
“谭老师,吃这个,”边随安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边随安还是穿着白天的那一身衣服,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脑袋上的乱毛被搅合起来,像横七竖八的麦子,掺杂着没有掉出的砂石。
“谭老师,对不起,”没等谭清明说话,边随安耷拉脑袋,毕恭毕敬鞠躬,“都是我的错。当时太心急了,什么也没想就跳下去了,只想挡住那个人来着,没想到会连累你,对不起。”
谭清明叹了口气:“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可能就不止手臂受伤。上午我让景洪那孩子先回去了,你们没法一起走了,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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