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修长,手心却冰冷,紧紧握着叶星河的手腕,一动不动。
叶星河像是被人点了穴,再也迈不动一步,他感觉握住他的那只手有细微的颤抖,楚不归的声音亦有同样的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星河忍住自己想要去抚摸楚不归头顶的冲动,僵硬着回道:“你可以杀了我给你父母报仇。”
“……我做不到。”楚不归声音透着无力感。
“若是因为我救过你的性命,你就下不去手,那大可不必,我救你是遵从自己的心,绝不是为了拿来要挟你什么,父债子偿,我绝不还手。”叶星河一番话倒豆子似的说出来,止也止不住。
“父债子偿,好一个父债子偿,叶星河,你非要这样吗?”楚不归抬头,眼眶干涩通红。
叶星河心里发软,仍不让步,今日不把话说开,他和楚不归将会一直这样别扭下去。
“那你想怎么样,我命都给你了,你还要什么?”叶星河用力一挣,将楚不归的手甩掉。
楚不归的手自空中滑落,紧握成拳,他哑着声音,一字一句,“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
“可我纪星河就是这样的性子,你要么要我的命,要么要我的人,我最讨厌这样拖拖拉拉的关系,你该知道,我对你心怀不轨很久了,上次没有办完的事,下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楚不归微微一怔,随即像是听懂了叶星河的话,脸上一阵白,“原来如此。”
他摘掉披风,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伸手去脱外袍的时候,被叶星河一把按住了,“你干什么!”
“欠你的债,还给你。”楚不归默然地说。
叶星河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吼道:“你有病吧!”
楚不归被这当头一喝吼得震了震,他后退一步,跌坐在软塌上,无所适从垂着手,陷入沉默中,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很想在武林大会上就毒发身亡,这样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痛苦,他心里对叶星河有情,可是杀父之仇像是一道海沟,将他和叶星河分隔开来。
叶星河还欲再说,突然看到有晶莹的水滴落下来,他呼吸一滞,忙凑过身去看,楚不归双眼通红,脸上挂着一滴清泪,这让叶星河方寸大乱,认识以来,楚不归向来是清冷自持的,何曾有过这样软弱的时刻,叶星河一时傻了眼。
楚不归对于此时的自己,也十分厌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或许是久病初愈让他格外敏感,但是在叶星河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无疑是一件天大的丑事。
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叶星河忙道:“下着雪,你要去哪儿。”
楚不归道:“再留在此处,我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叶星河追上来,拦在门口,“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在我面前伤心,并不丢脸。”
楚不归静静看着他,满腔的话,却无处可说,他从来没想过,会和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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