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恩人和怪兽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原本充斥着接连起伏的兽吼声和喊杀声的战场逐渐沉寂。只有绝望的哀鸣和嘶哑的嚎叫声回荡。
干裂的大地在血水的滋润下变得泥泞不堪。被烧得漆黑的石壁上,涂上了一层如今变得滑腻粘稠的血迹,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的乌光。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被撕扯的不具人形的人类尸体与被砍成一块块的兽尸混合在一起。在这一刻这些分不清原主人的碎尸肉块不分彼此,某种意义上实现了真正的各种族融合。
血腥味、汗臭味、血肉毛发烧焦的焦臭味、还有那些开膛破肚的尸体上流出的污秽之物,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各种气味混合在了一起,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恶臭弥漫在战场之上。随着微风吹拂慢慢扩散向了远方。
在这地狱一般的场景之中,笼罩恶臭和猩红色的血雾笼罩的双方所有人的眼中散发着与周围的环境一般无二的血光。杀红眼的他们,神情木然的不断持续着机械的动作。要么杀死敌人后寻找下一个敌人、要么成为地上的万千尸块中的一员。
突然光头壮汉身上漆黑的纹身像是火烧一般亮起橘红色光芒,他的动作似乎也得到了巨大的增幅。只见他高高跃起一把抓住了巨蟒的尾巴,狠狠撕下了一**蛇皮。
斯~~~吼!
随着一声饱含痛楚的嘶鸣吼叫,被撕去蛇皮的猩红色蛇尾疯狂甩动。巨蟒将壮汉摔落地面之后拼命拍打肉翅拉开了高度。
另一边被摔落地面的光头壮汉则是立足不稳摔倒在了地上。原本以他的实力还不至于在这种高度落下都站不稳,皆是因为之前的非常手段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
就在此时他身上的纹身散发的光芒又暗淡下去了一些,变成了暗红色,他的身体也随之疯狂颤抖起来。
他是不是要不行了?我们好像低估了会飞行在战斗时的优势。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另一边已经潜行到战场边缘的众人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见因为一个提问众人开始不安起来,兰斯洛特连忙开口稳定住了军心。
大家不必担心。他不是还没有输吗?就算他输了,不是还有那个多恩人老巫师吗?这样下去反而比我们原本预估的情况要好。
不提面露担忧之色、忙着交头接耳的众人。独自待在一旁、面色铁青的郑鸣正在咬牙切齿的轻微颤抖着。
郑鸣此时的心情非常糟糕!
严格说起来他是第二次经历这种残酷的战场。不过之前屠戮哥布林时因为陷入奇异状态之中,之后等它恢复正常时,战场已经被魔焰烧的只剩下一堆灰烬,所以当时没有太多感触。
而这一次不同!他是真正亲眼看到不断有人类死亡。在近距离感受到了人类和各种怪兽的残肢血液,真切的体会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味。
所以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此时的它都非常的不适。因此也让它变得异常的暴躁。
不知是不是错觉,郑鸣总觉得心中有一团魔焰在熊熊燃烧,那团黑炎像是具备了灵智一般情绪异常高涨,源源不断的给郑鸣输送着暴虐、愤怒、甚至想要杀戮的负面情绪。
都别废话了。我们忍受着这见鬼的臭味藏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要是因为你们多嘴导致前功尽弃,小心老子宰了你们。
郑鸣的声音在兴奋、烦躁、不耐等复杂感情下微微有些变形。
听到它像是极力忍耐隐藏着什么的威胁声,之前还在轻声交谈的众人陡然一静。
看到它瞪着充满血丝的瞳孔望向自己,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心中惧意,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它的眼睛。
一股难言的压抑气氛流淌在众人之间。眼见气氛有着逐渐失控的迹象,兰斯洛特适时地出声打断了众人彼此间的眼神交流。
好了。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到战场上。等会儿我会发出信号,到时候大家再冲出去。我知道你们都很紧张恐惧。说实话我跟你们同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实力,我希望你们也能鼓起勇气。我们会取得最终的胜利的。
兰斯洛特的鼓舞起到了一定作用。说起来能成为各自小团体的头目,能被选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人是无能的。他们只是因为第一次骤然碰到这种战场的景象,不可避免的生出了恐惧而已。
所以在压下了心中的恐惧之后他们脸上的不安迅速消失,剩下的只有专注和自信。他们纷纷望向了那两处最为激烈的战场,如同捕猎的毒蛇一般静静地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时机。
在众人交谈的时间里另一边战况再变。只见光头壮汉抛下了不断在高空盘旋的巨蟒,直奔巫师所在的战场跑去。
一路上又是鲜血横流,哀嚎遍地。在随手捏断、轰碎、踹飞了无数沿途怪兽之后,光头壮汉终于到达了老巫师所在战场的边缘。
而他赤裸的上半身也多添了数道鞭痕、一道从左肩处直到后腰的划痕、还有四个深可见骨的牙孔。黑红色的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淌下,光头壮汉却恍若未觉。他右臂横摆狠狠地抽打在巨蟒的头颅之上,将狠狠扑下来的巨蟒扫飞之后,对着老巫师大吼道。
卓戈ddt;库恩!我要杀掉它。配合我!
光头壮汉说的并不是凯尔特语,所以远远观看的众人都一脸莫名。只有极力****情绪的郑鸣和不知何时带上了面罩的朴峥听懂了他们说的话。
同样是人类都听不懂的语言,那些怪兽当然更是不可能听懂。所以追在光头壮汉头顶上的肉翅巨蟒并没有察觉到下方二人对于自己的杀心。它还是像之前一样,敏锐的察觉到了光头壮汉露出的破绽后,迅猛的冲了下去。
拥有森寒毒牙的狰狞巨口狠狠地咬向光头壮汉的右肩。让它始料未及的是,光头壮汉没有做出丝毫躲闪动作,反而主动将右肩送入了它的嘴里。
噗嗤,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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