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岳不常来公司,但是也曾经跟着李秘书学过一段时间,所以上手还算顺利,只是他看着那些虚与委蛇的人们,总觉得无聊又轻贱。
这时候他就会想起沈匀霁。
清冷淡漠却又像冬日融雪般带着暖意。
不知道她在干嘛呢。
【吃午饭了没?】
【晚上想吃什么?】
发了两条信息都没得到回复之后,江渡岳有些不爽地扬了扬眉梢。
但转念一想,沈匀霁可能还在办理复学的事情,就她做事那专注劲儿,可能的确注意不到信息。
可当他下班后推开家门,看到夕阳寂寞地照在地板上的时候,才意识到他想错了。
房间里很冷清,客厅、书房、甚至她的房间都是空荡荡的。
都六点了,她上哪儿去了?
—
“小霁,吃个饭再走吧。”沈爸爸坐在沙发上挽留道。
沈匀霁看了眼紧闭的南屋,垂下眼,道:“不了,我不饿。”
沈妈妈一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南屋里,甚至连个动静都没有,沈爸爸去请了好几次,但她都拒绝出来。
沈爸爸又问:“那这些天你都住哪里呢?”
“朋友家。”
沈匀霁不知道能不能称江渡岳为朋友,但现在她也想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
“什么朋友?”沈爸爸有些警觉。
“工作认识的。”
沈匀霁搪塞道。
她刚说完这句话,南屋的门就打开了,沈妈妈走了出来。
沈匀霁听到动静转过身去,只见沈妈妈头发有些乱,眼眶通红,充满了血丝,撇着嘴角,正幽怨地盯着她。
“妈。”沈匀霁叫了一声。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沈妈妈带着哭腔说道。
沈匀霁不想和她吵架,只是回道:“你是我妈是事实。”
沈妈妈一听,立刻冲了过来,抬手就要打沈匀霁,沈爸爸赶紧拦住。
“你都在哪里学的这些堵人的话!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沈妈妈又快哭了。
明明面前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一个重病,一个悲伤,可不止怎地,沈匀霁心中竟然油然而生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
“我不想气任何人,我只是也想为自己做些事。”
沈匀霁并没指望他们去理解自己,但是事到如今,她必须把自己的立场坚定地摆出来。
“我不会耽误你们的生活,但是我自己存的钱,也不会交给你们。”
她再次重申道。
沈妈妈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爸爸也只好软下了语气,道:“这事我们之后再商量。”
沈匀霁看着爸爸,平静地说道:“如果你们说的商量,是想尽办法让我把钱拿出来,那我是不会妥协的。”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
沈妈妈见状急了,也不提钱不钱的了,道:“你又要去哪!你今晚就别跑了,就在家里住吧,老麻烦别人多不好,还要让多少人知道咱家这档子破事啊!”
沈匀霁微微一怔。
只听沈妈妈又说:“你别以为找什么朋友诉苦人家就会同情你,其实背后都在笑你呢!真出了事儿还不是只有家人陪你吗?一个女孩子天天在外面混着,也不觉得丢脸!”
“丢脸我也不要在这里待着。”
沈匀霁突然提高了音量。
沈爸沈妈都愣住了。
“你们多保重。”
沈匀霁拧开门把手,留下这句话就带上了门。
她快步走出小区,甚至忽略了门口阿旺的热情招呼,闷着头就往前走。
天色渐晚,下班的人们行色匆匆,奔向家的方向。
而沈匀霁却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
刚才妈妈的话毫无疑问刺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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