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拿着一柄长钺,其刃部弧曲宽阔,两角上翘,表面有许多雷纹修饰。
眼见时雁一无知无觉地在他眼前,知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举起手中的长钺果断下手。
本该是轻松得手的,可右护法劈下去便觉不对,没有命中!
当下又想起白日里身体莫名失去控制,内心一慌,心神顿时乱了。
他此时去看钺身陷落处,除了微微凌乱的被褥,哪还有时雁一的身影。
“回神回神,我在这里。”
时雁一捻着拇指和中指,用那清脆的声响吸引右护法的注意。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没了一贯拘谨的模样,全无紧张感地和右护法打招呼。
不等对方再攻,先一步下手。
“定,破。”
两字清晰的指令。
右护法胸口一阵闷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冲破皮肉。
这自内而外的冲击相当霸道,他一时竟没能握稳长钺,武器哐当落地,人也踉跄几步,猛地跪倒在地。
右护法手扶胸口,隔着几层布料,胸腔里的心脏正疯狂跳动。
胸口多了几处明显异常的不规则凸起,随后他心尖一痛,粘稠的血滴渗透指间缝隙,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这些血落于地面竟还在游移,全然不似死物!
右护法惊骇,听得一声好心情的轻笑,他猛地抬头。
“……你对我做了什么!”
时雁一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手指按某种节奏摆动,面前汇作一汪的血液跟着摇晃。
“左严给你许诺了什么,让你甘愿听昔日同僚的话,宁为马前卒。你说我是家养的牲畜,可是现在你看着更像砧板上的鱼肉。”
时雁一动动指尖,地上的血逆行而上,重新钻入右护法破开的胸膛。
他冷眼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人,此刻不得不向他俯首,内心很是平静。
“放心,这不会要你的命,最多吃点小苦头,远不及你们曾经对我做过的。”
右护法已经无暇他顾,刚才钻进他四肢百骸的东西不像是血,而是虫,捉不着摸不到,可就在身体里乱窜。
他手指跟着往伤口里钻挖,不得章法,自然也捉不到那乱窜的东西,却怎么也控不住往里伸的手。
“我另有要事,就不随你们同去玉宴阁了。”
时雁一攀上窗棱,头也不回地和屋内自顾自较劲的右护法道别。
而后他突然伸手朝外迅疾地抓握,一只毛羽鲜亮的鸟雀被掐在了掌中。
只不过随着附在鸟雀身上的一缕浅淡气息消散,监视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时雁一不过多停留,翻身出了客房。
门上的禁制被触发,等百源派的人赶来,屋内已经不见了时雁一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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