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又笑道:你是昭王外祖,一家人,真说了什么,相信昭王不会在意的。
容太傅心头梗着一口老血。
这种诛心之言,昭王那个蠢货,肯定恨透了容家。
宴王妃真是好生厉害,既离间了昭王和容家。
也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容家不好看昭王,放弃昭王了。
更是给晋元帝机会,发落容家。
晋元帝可以打压景昭,那是他的儿子,他如何处置都可以,但旁人不可以。
晋元帝冷沉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容太傅身上:容氏言行无状,德行不端,容卿还是在家好好教导一番。
这是勒令他在府中思过,且归期不定。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闲赋在家,以晋元帝对容家的猜忌,只怕是要容家慢慢地远离权势的中心。
容太傅心头发沉,只能拱手道:臣遵旨。
容婼小脸发白,身形晃了晃,知道自己闯祸,连累了容家,心中害怕至极。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晋元帝看向周尘,声音不轻不重:姜卿说你构陷,周卿可有话说?
帝王的威压密不透风地裹着周尘,警告他到此为止。
沈青鸾是未来的昭王妃,被人揭穿剽窃,皇室丢不起这个脸。
最重要的,他刚封沈青鸾为正一品的郡主,打脸来得如此快,又有永安郡主这个先例在,日后,他帝王的威信会荡然无存。
然而,周尘就像听不懂似的。
那工匠向姜参将告假一月有余,臣原为是家中有事,细查之下,竟是去沈家别院,为永嘉郡主造神弓去了。周尘说着,跪下来请罪,臣执掌神机营,却未能及时察觉,有负陛下所托,请陛下责罚。
你胡说!
还不等晋元帝发话,姜洄厉声怒斥,若仔细看,能看出他瞳孔微缩。
那个工匠是个孝子,自幼和寡母相依为命。
妇人为拉扯他长大,积劳成疾,一直缠绵病榻,每月都需要不少银子看病买药。
他一个小小的工匠,早就负担不起高昂的药费,全靠他施舍。
这么大一个软肋捏在他的手中,不可能会出卖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沈青黎医术精湛,妇人的病情已有好转,那工匠既是孝子,自然为周尘所用。
且沈青黎允诺,此事一了,送他和妇人离京,免得被姜家的人找到,杀人泄愤。
周尘奉上证据,道:这是那工匠的供词,请陛下过目。
姜洄脸上血色尽褪。
晋元帝看完工匠的口供,头疼得更厉害,眼中阴霾浓重,险些要抑制不住杀意。
那供词被他紧紧攥着,几乎要被撕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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