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焚意撑伞,面无表情站在门外。
第四章
一滴雨水仅仅以微热力道滴落至脚踝竟令观泠瞳孔骤缩,他下意识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雪白的小臂一瞬间血色皆无,惨白到了毫无生气的可怜色泽,他的身体和嘴唇剧烈颤抖。
他想起刚结婚不久的一幕。
那晚他被女仆送入一间漆黑卧室,他赤足坐在床边,手指不安地攥住裙角不敢松开,连鼻尖都紧张地湿漉起来,他最终在女仆怜悯的目光里被系上一条用来蒙眼的黑色带子,不久后,身上含了些许酒气的丈夫步伐微乱推门而入,冰冷的掌心按着他的胸脯将他压在床上,他来不及求饶便被丈夫无情捂住嘴巴,他在呜呜咽咽的哭泣里感知到他的丈夫优雅挽起西装袖子,丈夫的腕骨朝他轻轻一垂,指尖悬坠的一杯红酒便一滩一滩地落在他的小腿上。
他的小腿那般纤细,哪怕小小的一粒又一粒酒渍都以充盈形状洒满他的皮肤,如雪地里绽放的萎靡艳花,也如鲜血肆流,这些红酒在观泠愈发畏惧的挣扎里逐渐有生命般滑落下来,最后凝聚在脆弱脚踝,他仍被捂住嘴,颤抖的舌尖不断舔着丈夫的掌心讨好献媚,可丈夫根本没有心软,丈夫丢了酒杯,那只被妻子的舔|舐所刺激的手掌终于不再冷如冰霜。
丈夫凑在他满是泪水的面庞边笑喃:“观泠,我想看你穿红裙子了,给我看好不好?”
他的丈夫难得喝醉一次,平日无情严厉总如训诫下属的语调竟涂抹爱意般蛊惑着他的心脏。
不要……不要!!!
便利店外夜雨瓢泼,店内安置在墙角的那个廉价取暖灯在阵阵雷鸣的劈扰下几乎报废,时亮时暗的滚烫光影以贪婪阴森的速度迅速朝观泠蹲在地上的影子吞噬而去,观泠还在如梦魇的回忆中无法抽离,他根本不敢抬头,缩在货架的最角落抖如糠筛,十指纸白地死死抓进自己的金色头发里,把一头漂亮金贵的头发抓得凌乱又松散,粉色的指尖在金发的印衬里如一片一片点缀用的蔷薇花瓣,那个取暖灯不知道为什么,未经允许便将令他无比恐惧的热温全如牢笼遮蔽在他身上,于是不止脚踝,从头到脚他都觉得自己被丈夫泼满了红酒,他不喜欢,不喜欢……
也不要穿裙子。
饶了我……饶了我……您饶了我……不、我不跑了、别来抓我……别来抓我!!!我求您了,饶了我——
“你怎么了?!!”店员在观泠濒临崩溃的颤抖里她也连忙蹲下,观泠颤抖得太可怜了,女人生来就有的母爱让她无法坐视不理,她轻轻抱住观泠,观泠在哽咽和失神里慢慢松开抱住脑袋的双手,他唇瓣全是泪水,哭得好可怜,在雪白的躯体上因为害怕冒出的香甜冷汗里,他黏人得朝店员凑过来,细细的下巴搭在店员柔软的脖颈处,“姐姐……姐姐……我不要他……让、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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