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对盛焚意越矩了。
他还是做不到对盛焚意冷淡。
盛焚意只是让他看见了一点伤,他就慌了。
盛焚意,你为什么受伤了?
被欺负了吗?
观泠不敢问,只怯怯抬眼,眼里满是担忧,可盛焚意眼珠低垂,令他一下子脸色变得难堪起来。
盛焚意太高了,他与盛焚意的每一次对视都显得他很可怜。
观泠局促地低了脑袋,湿漉漉的金头发把他发白的脸颊挡了起来。
观泠不想让盛焚意觉得自己可怜……那太可笑了,长大后像是地位翻转,曾经需要自己拯救的男孩子,变成了可以拯救自己的男人,这种翻转,像一把刀割在他脸上,把他少年时的傲骨尽数划烂了。
更何况,他是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站在盛焚意面前的……这究竟算什么呢?像个笑话。
观泠怕自己忍不住又哭出声,于是要松开扣住盛焚意虎口的手指,可盛焚意手腕侧了侧,冰冷的掌心彻底笼盖住观泠的手指,盛焚意的手很大,手指也很长,观泠的手太小了,一被握住就无法挣脱,观泠吓了一跳,他唇瓣剧颤,不知道盛焚意要做什么。
可观泠没反抗,盛焚意这只胳膊受伤了,还在流血,他要是挣扎起来,盛焚意的伤会更疼。
盛焚意像是知道观泠在担心自己,他把观泠的一切都掌握住了,观泠却把握不住他的命脉,于是他可以永远游刃有余,把观泠蒙在鼓里,任他摆弄。
“意意……”观泠颤巍巍地睁大眼睛。
他不懂盛焚意在做什么,他觉得太混乱了,原本他一清二白断开的感情,在短短几分钟里,就被盛焚意彻底搅动得重新黏在一起。
“意意……”观泠这一遍带了点哭腔,像哀求。
盛焚意没有回答,他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握住观泠发抖的手,他步步紧逼观泠,观泠步步后退,在这落魄潮湿的出租屋里像是一场无声的交谊舞,最后观泠被逼到了沙发上,在对视上盛焚意这双漆黑的狐狸眼时,被这漂亮的眼珠盯得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他大脑一片空白,可没有忘记要保护肚子,他另一只手盖住肚子,手指都不敢用力,生怕按疼他的宝宝。
盛焚意下一瞬松开他的手,盛焚意在他惶恐的目光里俯身,将手里那个纯白色的毛巾轻轻落在观泠的头上,毛巾濡湿了金发上的雨水后变得柔软起来,四个方形的边角贴合着观泠的头颅往下落去,恍惚间如新娘的头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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