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沾了点灰尘,但的确没碎。
连个裂痕都没。
她吹了吹,然后把小鱼放在床头,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次起身时,已是日上三竿。
今天又没去苏清芽那请安,算了,不去了。反正在这府里还能待多久尚未可知。
她沐浴之后用了早膳,泠春叫人进来打扫屋子。
云映突然问:“我那铺子如何了?”
泠春立即道:“奴婢正要同您说呢,按您的要求,先找了三个画师。”
她蹙眉道:“不过这三个画师都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亏的您出的价高才肯画。”
云映道:“这种事他们觉得有辱斯文也是意料之中,但没关系,他们最后会为了银子折腰的。”
当今别说是这种绘本,就连云映看的那个俗气话本也未必出自一人之手,这些文人多是瞧不上这些,许多都只是为了生计,有好些是你写点我写点凑在一起私刻出售的。
“那间铺子收拾好了吗?”
泠春立即道:“已经在上书了,只不过现在还是些没有图画的,因为画师还未完工,下个月应该就可以开始售卖了。”
云映虽有钱,但这铺子算是她闹着玩的,所以还是能省则省,综合考虑后才选了那家位于市井深处,但生意不太好的铺子把它买了下来。
正好她父母留给她的几家已成规模的产业里,有一家书坊,那书坊所售都是经义论要,有固定的书客,定时也会给京城的几家学堂族塾供书,平日印书时顺带着印些旁的也不是事。
用过午膳,赫峥仍未回来。
反倒是苏清芽,破天荒的来云映的院子里找她了。
云映站起身去接她,问:“夫人怎么过来了。”
“我昨日身子不太舒服,今日一早醒来给睡过了,忘了去给夫人请安。”
苏清芽拍了拍她的手,道:“无妨无妨,这左右又不是什么大事。”
云映问及正题:“夫人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苏清芽招了招手,身后的小丫鬟呈上来个托盘,里头是挑拣干净的血燕。
“听说小映你喜欢红枣血燕,这还是我兄长送我的,说是从罗刹国那边带过来的,我对这个东西倒是可有可无,想着你爱吃,就给你送过来。”
云映啊了一声,道:“夫人有心了。”
苏清芽叹了口气,终于道:“对了小映,听说你与宁遇是旧识?”
云映嗯了一声。
苏清芽面露喜意,她道:“那倒是凑巧了,小映,实不相瞒,今日我还有一事。”
“您请说。”
“宁遇他自从回到京城后,从未来过赫府,我知道他心里有芥蒂,但怎么也是要认祖归宗的啊。”
云映抿住唇,虽然宁遇在她这里份量很重,但老实说,宁遇的母亲从未进过赫家,哪怕一个妾她都算不上,宁遇又何来认祖归宗。
但云映没说,她只是借此机会道:“夫人,您好像很喜欢宁遇。”
苏清芽愣了一下,她道:“……我自然喜欢他。”
“他若是回来,会养在我的名下,不会亏待他的。”
苏清芽作为赫家主母,虽是续弦,母族也不比褚氏,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宁遇养在她名下,对宁遇来说的确是件好事,他一回来就中了钦点探花,正是风头无两时,再加上还有一张与赫峥相似的脸庞,日后在外面说不定能与赫峥平起平坐。
“这几日他父亲去劝了他两回,但都无疾而终,我想着小映你同他是旧识,你说话说不定他能听进去一二。”
云映不知道宁遇为什么没有搬进赫家。
她也不打算去劝。
“夫人,他现在不过来,应当是有他自己的打算,谁劝都没用的。”
苏清芽面色一僵,她道:“小映,你知道的,宁遇他是个好苗子,若是好生培养,日后不会输给他哥哥。这样的天赋,只有赫家能给他最好的未来,他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认他这个父亲。”
云映拍了拍苏清芽的手臂,道:“夫人,我去了也没用。”
“您也说了,他确有逸群之才,这样的人怎会因旁人而擅自改主意呢。”
“他若是想来,自然会来的。”
苏清芽垂下眸子,分明有几分失落。
她轻声道:“……的确是这样。”
苏清芽吩咐丫鬟将血燕放在圆桌上,然后道:“罢了。”
云映说起了自己比较关心的事:“夫人,您别难过,下午我可以陪您打纸牌。”
日后她跟赫峥和离了,就再没有这样熟悉又默契的牌搭子了。
苏清芽摇了摇头,道:“下午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城西有几间铺子,这两个月账目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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