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又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年之内,我大周便是无法对外用兵,如今军心正旺,又兼辽国陷入内忧之中,若是放弃这个大好时机,朕觉得十分遗憾。\\\ 超速首发\\范相,关于粮草之事,难道不能想些办法吗?”
范质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待粮食下来之后,可适当的提高粮赋,从百姓手中多征一点,便可免强维持年内的用兵。”
周主摇摇头,道:“此举万万不可,民为国之本,旱灾之年,百姓维持生计尚且困难,又怎可向他们多征粮赋,这无疑于竭泽而渔,大为不妥。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范质无奈的说道:“除此之外,臣别无他法,除非天气骤变,能及时下几场雨。”
李灵对于军国政事其实完全是一窍不通,故而众臣议事之时,他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听取各人的意见,从中学习。
周主见众人均是无策,忽然瞅向李灵,道:“无疾,你一向足智多谋,可有什么良策吗?”
“晕,你问我,我问谁?我是个大夫,又不是袁隆平,能给你搞出个杂交水稻来么!”
“这个嗯臣想不如以战养战。”
李灵支唔了半天,突然迸出这么一句。
“以战养战!”周主显然是对他这个突发奇想来了兴趣,急道:“无疾,你说详细一点,何谓以战养战?”
李灵只不过是随口想起,于是就随口说了出来,根本就是胡言之语,如何能“说详细一点”?
不过好在他反应机敏,头脑飞速运转,却是有了一番说词,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臣并无什么详细之策,臣只不过想起那辽人不事生产,却可屡次兴兵南侵中原,靠得便是抢掠中原的物产,充为军用,此即可称为‘以战养战’,所以,臣想如果我们也能采取辽人之法的话,对外用兵,自然不会被粮草的问题所羁绊。”
他这一言,却是提醒了其他大臣,其中窦仪当即说道:“陛下,臣以为宋国公所言极是,荆湖之地,土地肥沃,乃天下粮仓之所在,且甲兵虽整,控弦之士不过三万,朝廷只需遣一大将,发兵数万,不出一月自可扫平,如此便可以尽得荆湖之粮,到时或攻北汉,或灭南唐,大军自不需为粮草担忧也。”
窦仪之言众臣皆是点头称是,张永德却道:“荆湖虽弱,但左有西蜀,右有南唐,我军发兵进攻,若此两国施以援手,我军将陷入三面夹击的境地,窦大人以为该当如何应对?”
窦仪一笑,道:“前者我大周起倾国之兵伐辽,这两国尚且不敢轻动,如今我大周大败辽军,光复燕云,威震四海,时至今日,将军以为这两国还敢出兵与与我大周天兵抗衡吗?”
张永德虽然行事粗鲁,但于军事之道却颇为深通,这也是他能在禁军中有些高位的重要原因,遂道:“窦大人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辽国与西蜀、南唐相隔千里,而荆、湖却与之唇齿相连,正所谓唇亡则齿寒,这两国不管有多么的惧怕我大周天威,必也懂得自保其身,岂有不出兵相救之理!”
张永德所言有理,窦仪一时间也无法回答,这时,赵匡胤却道:“几位大人所言都十分在理,臣认为,荆湖必取,但取之方略却要与征辽之略相同,兵贵神速,必须在西蜀与南唐两国还未发兵之前,一举攻灭荆湖。”
张永德却是不屑,道:“兵贵神速,说得倒也轻巧,大兵集结,焉能不惊动对方,那两国的国君虽然无能,却也不似辽帝那般昏溃,怎能不做出防范。”
周主知赵匡胤一向沉稳,凡出言必是经过深思熟虑,遂道:“元朗,抱一所言不可不顾,你可有相应的对策吗?”
赵匡胤道:“臣以为可使假道灭虢之计,先挑动楚地内乱,我大军借口助其平乱,借道荆地,趁机灭之,随后发兵直捣楚都潭州,如此则既可掩人耳目,又可以短时间内扫平这两国。”
周主点点头,道:“假道灭虢,确实是一条好计,但如何挑动楚地内乱,你可有具体的计划吗?”
赵匡胤显然知道周主会有此问,略无思索便道:“臣知楚之大将张文表据衡州之地,兵多而权重,对楚主周行逢素有不臣之心,若要挑动楚地内乱,可在这一点上做些文章。”
周主默然不语,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众臣皆知,每逢要做出重大决定之前,必是这副神情,故而皆不再言,等着周主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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