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通一惊,道:“你说得也太过份了吧,陛下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也只是分析猜测而已,陛下城府深远,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未必全看得清楚,不过,就这件事来讲,兄弟我有七成的把握!”
韩通沉思片刻,却是忽然一笑,道:“你小子,身在侍卫司,心却始终向着殿前司那姓赵的,今天说这番话,莫非,你是想劝我投靠他么?”
刘光义双眼一眯,抚须说道:“知我者唯光达也,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而已,你只是劝你换棵树而已,并没有劝你换哪棵树,至于我嘛,当初跟了他是因为看中他是陛下的义弟,如今陛下又有了个妹夫,这还真是叫人难以选择呀。 超速首发”
“难道你还想转投李大帅不成?”
刘光义抬起头,远望两岸峭壁,道:“救陛下,破幽州,战渝关,他居功至尾,先前又平荆湖,尚长公,此番如若灭蜀争得首功,他的势头恐怕要远远胜过赵将军,确实是一棵飞快生长的大树,但若是赵将军能夺得灭蜀首功,或许可以与之搏平,不好判断呀!”
韩通道:“所以说,还要看此番征蜀,谁可夺得首功。”
“不错。”刘光义笑答,话锋一转,又道:“我心中所想,皆已坦露,你可有所决断么?”
韩通心情极是复杂,半天不言语,却道:“后事如何,还等平定蜀国再说吧。”
“天赐良机,断”
刘光义正欲再言,小校来报,言前方发现蜀军舰队。
他二人精神一振,却是不再闲聊,刘光义高声道:“发出信号,命各舰整肃精神,排好队形,准备开战。”
号令传下,鼓声响起,周军舰队正面一字排开,前后共五队,徐徐而行,阵势最前方的乃是二十余艘艨艟舰,其中又有六十余艘走舸小舰往来接应巡游,其后则是四十余艘大型主战斗舰,浩浩荡荡,沿着巫峡而上。
逼至近前,薄雾散开,渐渐露出了蜀国舰队阵形,比起周军舰队的规模来,蜀军舰队实在是小得可怜,粗粗一扫,也就大舰十余艘,小舰三十余艘,且都帆色破旧,舰漆尽落。
见到对方舰队如此不堪,周军士卒士气更盛,俱是整奋精神,巴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敌人催垮。
刘光义却是心有奇怪,据先前的侦察,这巫山水寨驻扎着蜀军一支颇俱规模的舰队,少说也有大型战舰三十余艘,如今既然知道周军来攻,欲要迎战必须出动全部战船方有取胜之机,而现在横在眼前的蜀军却是一副残破之状,实是怪异。
他深明水战之道,略一思索,立时料到了蜀军意图,忙道:“光达,我看他们是想顺流施以火攻,你速去指挥走舸迎在舰队之前,以为防备。”
他二人虽说交情甚好,闲聊时可以无所顾忌,但一旦开战,刘光义乃是正使之职,所下命令,韩通自当听从。
韩通得令,匆匆下船,自旗舰面下坐着游艇,八桨如飞,倏忽间越过数十条战舰,行至前军走舸船队之中。
就在此时,对面蜀军果然有变,那十艘大舰忽然燃烧起来,烈焰升腾,转眼之间甲板以上尽皆淹没在熊熊烟火之中。
左右拖曳的小舰迅速的割断绳索,借着水流之力,十余艘火船呼啸而出,,船身卷舞着桔红色的火舌,竟将两岸暗绿的峭壁照红,如同一条掠过江面的火龙,拖着浓浓黑烟尾巴,直撞向周军舰队。
周军舰队并没有散开,士卒们也并不慌乱,却见江面上人影浮沉,各船上的兵士们有的拿起钩杆、有的拿起沙袋,准备火船撞上自己船时,进行扑灭,或是准备打捞落水的战友。
虽然如此,这巫峡之中江面狭窄,十余艘火船横江而来,避之不易,且那火船火势凶猛,想要扑灭更是不易。
势态稍微有些严峻。
不过,周军舰队身经百战,自然有克制火攻之法。
比及对面火船还有里许之地时,周军前端的数十艘走舸小舰飞速而出,鼓棹逆驶,其行如风,片刻间已驶进了火船队形之中。
却见每船之船头皆立着几名彪形大汉,手持数丈长的竹篙,冲着明晃晃的火船用力一点,那火船受到侧袭之力,即时便在江中横转,然后便斜向两岸直冲,轰然撞在了岸壁之上,木质的船身立时撞个粉碎,满天火木飞出,随即落入江中,化做一团轻烟。
所有战船上看到这情景的周军士卒,却似暴雷似地叫出一声喝采,刘义光也是暗暗点头,称赞韩通这清除火船之法得当。
站在小舰上的蜀军巴巴的期盼着这十支火船将周军舰队化成火海,不想对方如此轻松的便排除了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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