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的和伙计忙着去开门,月如却是惊喜的向李灵道:“哥哥,你算得真准呀,李大哥和那个什么大侠一起去帮忙,果然把辽人打跑了。”
李灵还未言语,一边闲坐的那位算命先生大笑而起,边向门边走去边高声说道:“丰宁有贵人相助,万事无恙矣,万事无恙矣!哈哈哈”这位算命先生这副神态言辞,倒是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那掌柜的目送着他走了出去,哼子一鼻,喃喃道:“瞎子又装神弄鬼,哪有什么贵人,我看肯定是那些辽人不想打了,所以才故意跑掉的。”
市侩小人,终究一生碌碌,可悲的不是身份地位,而是那颗无知的心。
不过,一个算命的瞎子,装神弄鬼,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李灵摇了摇头,起身说道:“仗打完了,咱们也该走了,我看这天色已晚,今天怕是无法去草原了,先在丰宁县中找处客栈安顿一晚吧。”
月如道:“哥哥,咱们不等那位杨大哥了吗?”
“听他的口气,是要往南边去的,咱们是要北上,道不同,萍水相逢终究是要散,有缘的话自会再见的。”
“那也不等那位端木大侠了吗?”
“他嘛,来去如风,仗都打完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想来是有事要办。咱们先去找客栈吧,他自有本事找来的。”言罢又向陈素衣道:“素衣。你家住何处?待我有了消息之后,也好托人给你捎个信。”
陈素衣想了想,道:“武州南面五里地杜鹃镇,家父生前一直在那里办书院教书,我的家也在那里,只可惜被辽人一把火烧光了。不过现在有了李兄所赠的这些钱,素衣会继承家父的身前所愿。把书院继续办起来,李兄若有成焕的消息。就托人送到杜鹃镇的陈氏书院吧。”
“我记住了,那么,就此别过了。”
他行了一礼,遂后走出店外,二旺已将那四匹马牵了出来,他三人上马,牵着一匹空马往东街而去。
月如却是有些不舍。于马上三番四次回望,不住的向她挥手道别。
陈素衣淡淡地笑着,挥手送别,目送着他们远去。
“现在好了,仗打完了,你们两个也赶紧走吧,别再给我添晦气了。”
掌柜的不耐烦地唠叨着。
陈素衣也以不为然,转身欲往南面而去。却见那小乞丐一溜烟的从茶馆中跑了出来,又是蹲在了对面的墙角,一个破碗放在地上,其状甚是可怜。
陈素衣心念一动,走过去俯下身来,摸着他的小脸。柔声问道:“小兄弟,你的爹娘呢?”
他的脸很黑,但眼睛却很明亮,被她这般摸着略有些害羞,低着头说道:“死了。”
她心中一震,涌上几分相似的伤怀,轻声一叹,又道:“那你有兄弟姐妹吗?他们呢?”
“也死了。”
“其他地亲人呢?”
“都死了。”
她无法再问下去,她的喉咙已然哽咽难语,毫无疑问。他也是一个孤儿。虽然自己和她一样,但她好歹已经成人。可以用双手的劳动养活自己,而且在那遥远的汴京,还有一个可挂念的人。
而他呢,如此年幼,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照顾他,除了要饭乞讨,什么也不能做。
和他比起来,自己要幸运千百倍了。
不再多想,轻轻的携起了他的手,道:“跟我走吧,从此以后,我来做你的姐姐。”
他望着她地眼神,那么的慈祥,那么的充满爱意,让人心安,让人温暖。
他眼中的惶恐渐渐消失,明亮的眼睛归于平静,相视许久,用力的点了点头。
于是,她地手牵着他的小手,离开那面墙,两个身影向南而去,渐渐消失在稀落的人流之中。
———
汴京,曹国公府。
张永德斜躺在榻上,双目似闭似开,面朝着堂前。
那些光人的歌j们依旧媚舞如水,裸露的纤腰细足,薄纱之下,若隐若现的冰肌,无不散发着撩人心魂的妖媚之气。
然而他的表情却不似平常那般yn迷兴奋,暗淡的眼神,略微皱起的眉头,烦扰地心绪全都写在了脸上。
管家张福悄悄地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他,也不知他是不是睡着了,却是不敢轻易惊扰,只是忧心忡忡地立在一旁等候。
张永德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事要禀报吗?”
那张福顿了顿,道:“国公,西边的捷报今儿个传到京城了。”
张永德的身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沉沉说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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