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华似乎对雕刻有着天生的热爱,既是得知一种新的印刷之法,便将李灵抛之脑后,兴冲冲的跑回家去钻研,李灵颇为郁闷,只好独自回府。
待到车马回到国公府时,却见门口停着另外一辆马车,李灵料想又是有人登门拜访。
果然,他方一进府,那刘小菁便迎接而来,道:“公子爷,薛大人来访。”
薛居正啊,现在也是该他来探访的时候了。
李灵遂径直往前厅而来,那薛居正正是在闲坐品茗,一见李灵归来,便起身迎上,施礼言道:“下官见过宋国公。”
李灵忙还了一礼,笑道:“薛大人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客气,来,咱们坐下说话。”
二人分宾主坐下,李灵便开门见山的问道:“薛大人,你此来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薛居正神情悠然,却道:“也谈不上什么要事,下官只是听说国公向陛下奏请辞去军职,故而前来问一下是否有这么一回事?”
李灵也不瞒他,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不过陛下并未应允,他只是说再考虑一段时间。”
薛居正抚须笑道:“国公这件事做的好啊,做的好。”
李灵料想他也猜到了自己此举用意,当下却也不言破,道:“薛大人何出此言?”
“国公可知眼下汴城上下都在流传些什么吗?”
“这我刚回京不久,确有不知。”李灵故作茫然。
薛居道:“京城上下。人人都在传言,说国公功勋着著,会被陛下封王。”
李灵假意吃了一惊,忙道:“果真有这样的传言么?这可不大好啊,岂非要陷我于不利地境地!”
“是啊,自古以来,哪个君王不对异姓封王万分敏感。这话要是被陛下听去了,只怕心里多少会有点不自在。”
“那依薛大人之意。我该如何对待。”
薛居正呵呵一笑,却道:“所以我刚才说国公辞去军职这件事做的好,正好消除了陛下的猜忌,让陛下觉得国公是个不爱权,没有其他心思,可以让人放心的臣子。”
“这么说,我这件事还真是做的不错了。”
薛居正笑眯眯的瞅了他一眼。道:“其实以国公这般聪明才智,怎能会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只怕原本就有此意吧。”
李灵笑而不答。
薛居正也不追问,忽然脸色严肃起来,压低了声音,道:“国公,居正有一句话想要问国公,不知国公信得过居正否。”
李灵已是猜到了**分。便道:“说吧。”
“归州那个假胡安,是不是国公安排人杀掉地?”
李灵一怔,道:“薛大人何出此言?”
“那日下官接到国公的传信,要下官无论如何要将押解胡安回京一事透l给曹国公,事后不久便发生了胡安被杀一事,其后又过不久。陛下却又得到国公地传言,说归州那个胡安是假的,真的胡安会另寻路径秘解回京,观这其中种种迹象,居正故有此疑问。”
李灵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只是想确保胡安的安全而已,所以才弄了一个假的,薛大人要怀疑也该回忆那个知情人才是,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呢?”
薛居正一笑,道:“如果不是国公让我透l给曹国公,我也不会疑心到国公身上的。”
李灵一叹。道:“不瞒薛大人。我这么做,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他而已。没想到他真地”
薛居正见他表情语气俱是诚恳,还道他说的是真的,道:“若是这样的话,难道说夹竹桃一案果然与曹国公有关?”
“这就不知道了,只好等胡安押解回京后再说了,或许可以从他口中得到些线索。”
李灵忽然呵呵一笑,道:“算了,难得薛大人来我府上一次,咱们就不要谈这些无趣的事了,我这就吩咐下人摆上一桌酒菜,咱们把酒言欢,我还有许多史学之事要向薛大人请教。”
薛居正却道:“这个时候,居正本不该来国公府上的,只是心中疑惑太深,不得不来问一下。现下既已清楚了,那居正就不久留了,修史之事不能担搁,居正还要去一趟国史院,就此告辞了。”
李灵也不挽留,便起身道:“那我就不强留了。对了,我与长公主之婚事,还要多谢薛大人,若是没有大人指点,万不能成的。”
薛居正淡淡一笑,道:“此事能成,乃是殿下与国公缘份天定也,居正只不过是略有提点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薛大人,今后之事,还须薛大人多多提醒指教才是。”
“不敢当,那居正就告辞了。”
“薛大人慢走。”
送走了薛居正,方一回头,吓了一跳,却见那端木长风不知何时已坐在了厅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李灵抚了抚胸口,没好气地说道:“端木兄,你这个登场方式,实在是不够闪亮,我求你了,下次走正门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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