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娡脚步一顿,诧异地转身,刚好被直直栽倒的他扑了个满怀。
她踉跄了下,吓得鼻息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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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昏迷的谢玹扶到床上。
他晕的太突然,容娡不敢掉以轻心,急忙去寻医师。
医师很快赶来,把脉诊断后,说谢玹是因为伤势处理的不得当,起了热症,再加上连夜未眠,心力交瘁,伤了精气,才会晕过去。
他为何病成这样,容娡心知肚明,一听这话,不禁有些心虚。
她缩在医师与侍者后,遥遥看了榻上的谢玹一眼,见他鬓发汗湿,满面不正常的潮红,薄唇却惨白一片,心里愧疚更甚,欲上前细看。
然而,谢玹的暗卫闻讯陆续前来,作为害他生病的罪魁祸首,容娡心虚不已,哪还敢不知死活地往上凑,便静悄悄地离开居室。
原本容娡还盘算着,既然谢玹跟来了,那她不如借机向谢玹示好,哄骗着他,从他口中套出蛊的解法。
快红尘这味情毒虽然已经解了,但她被囚|禁在明彰院时,谢玹在她身上种下的蛊是另一个大隐患,若不解开,她始终心中不安。
可谢玹如今昏迷不醒,这味蛊目前来看,又似乎对她没什么影响,便打消了心思。
昨夜下了半宿的细雨,夜半时,雨势淅淅沥沥的停了,此时天色初晴,日光格外明湛,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青草气息。
容娡走出居室时,罗裙轻轻扫过石阶旁的兰花,沾了些雨露,裙纱上以金线绣出的牡丹花纹,越发清晰,纹路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她眯着眼看向日头,穿过连廊匆匆走来的崔让尘迎面朝她走来。
崔让尘在廊庑前停步,往她身后的居室里看了一眼,目光微顿,但没有多问。
他面色和沐地看着容娡:“去洛阳的车马已经备好,姣姣打算何时出发?”
容娡垂头不语,像是陷入深思,半晌后,犹豫着小声道:“……明日早晨吧。”
崔让尘观她神情,了然颔首,领着她去崔府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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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谢玹仍昏迷不醒。
容娡去崔府登门拜访,同远近亲疏的各个表亲逢迎了一个上午,回来后,有些疲乏,便小憩了小半时辰。
她小睡醒来,却听白芷说,谢玹的热症还没降下温,不禁有些心焦,连忙去探查他的情况。
门前守着静昙与其余几个暗卫,瞧见她来,面面相觑,看向静昙。
静昙微微颔首,暗卫们犹犹豫豫地放她进了居室。
居室内有些闷热。
床前烟红帷帐半垂着,容娡走过去,抬手将帘帐拨开一道缝隙,便望见谢玹一张略显憔悴的病容。
他轻阖着眼,浓密的睫羽温顺垂落,以往总是雪净的面颊,眼下如同涂了厚厚的胭脂般红艳,有种说不出的怪诞。
容娡的神情微微一僵。
她记得分明,自她同谢玹相识以来,似乎从没见过这人如此病弱的模样。
谢玹一向是高不可攀、贵不可言,无所不能的。
然而此刻,他毫无生气的躺在榻上,若非细微起伏的呼吸,简直脆弱的如同一抔在日头下暴晒的白雪,好像随时都会消散。
容娡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静昙尾随容娡进了居室,影子般跟在她身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容娡察觉到他的警惕,有些无奈。
“你不必如此提防我。”她叹息一声,“我不会害你们君上。”
静昙不吭不响,依旧杵在她身后。
容娡见说不动他,顿了顿,毫不客气的使唤他。
“备些冰水与干净的帕子来。”
“几时喂得汤药?”
“将煎好的汤药端过来。”
喂药时,谢玹眉头紧蹙,不大配合,碗里的汤汁有一些洒在了雪白的衣襟上。
两人朝夕相处那么多时日,容娡当然知晓他好洁的脾性,连忙张罗着要给他更衣。
静昙神情古怪,目光闪烁地问:“容娘子要亲自为君上更衣吗?”
闻言,容娡正在解谢玹带扣的手顿住,有些哭笑不得,一脸“废话不然呢”的表情看向静昙:“你觉得呢?你不会以为,你们君上将我囚|禁在明彰院里,就只是将我关着吧?”
谢玹浑身上下哪块地方她没瞧过!
她的思绪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瞄向谢玹腰下。
好像是有一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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