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蕊琪发觉萧铎现在越来越会油嘴滑舌了，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确实和他妈妈长得很像，几乎继承了她的所有优点。
乔蕊琪接着往后翻，父母离婚后的萧铎笑容明显变少了，就连过生日的照片，看着都不太开心。
“这个和你在公园里画糖画的，是你外婆吗？”乔蕊琪的视线在一张相片上停了下来，照片里萧铎手里拿着一个糖画，是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位优雅和蔼的奶奶，她看着和萧铎的关系很亲密，但昨天在萧家，乔蕊琪并没有见到这位奶奶。
“是我外婆。”萧铎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听上去比之前要低沉一些，“从小我妈妈就对我很严格，外婆还在的时候，还能带我出去透透气，我妈妈在外婆面前，也不好说什么。那张照片就是外婆亲手画了一条糖龙给我，我非常开心，后来外婆不在了，也再没有人会这样哄我了。”
外公虽然也觉得他妈妈有些激进，但总归是为了公司好的，所以他是半默许态度，只有外婆会真正心疼他。
可惜他陪在外婆身边的时间太短了。
短到他都没来得及长大。
乔蕊琪沉默了一会儿，合上相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家里有红糖吗？”
萧铎点了点头：“有红糖和白糖。”
“好，我看看附近超市有没有卖麦芽糖的。”乔蕊琪拿起手机搜了下，附近的便利店里就有卖麦芽糖的，“好了，已下单，半个小时之内就能收到。”
萧铎问她：“你想做什么？”
乔蕊琪嘿嘿笑了两声：“当然是画糖画啊，画画我可是专业的！”
趁着麦芽糖还没送来，她临时抱佛脚地在网上搜索了下画糖画的技巧。感谢互联网，她找到了不少分享经验的帖子，还被她搜出来了能在家里画糖画的工具套装，只要九十九包邮送到家。
这个套装看着很方便，但得过两天才能收到，她还是依靠自己过硬的技术吧！
对于乔蕊琪来说，糖画的难点在于控制糖稀的流速，让它流畅地、按照自己的想法作画。只要攻克了这个技术难题，画画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萧铎的晚餐还没做完，厨房就被乔蕊琪征用了一半。她按照攻略，把麦芽糖、红糖和白糖做了个配比，调制出作糖画要用的糖稀。
糖稀加热后的香甜气息，让乔蕊琪忍不住先尝了一口：“唔，好甜呀，跟小时候的味道八九不离十了，我可真是个天才！”
萧铎将燃气调小了一些，走到她这边来看了看。
架势摆得是像模像样，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翻车。
“就在这里画？”
“嗯，这块石板非常完美，我先练个手。”糖画怎么说也是一门传统手艺，乔蕊琪没指望第一次就能成功，她想了想，先画了一个简单的图案，找找手感。
控制糖稀的流速果然比她想的要难，勺子也没有画笔听她的话，而且想要糖画好看，线条不能只是均匀，还得有粗有细，深浅不一，否则图案就会十分死板。
作为一个专业的画家，她不允许自己画出来的东西没有灵魂。
因为糖稀凝固很快，所以作画之前就要将整幅画想好，然后一笔完成。萧铎看着她很快在石板上画出一朵花，点了点头道：“虽然简单，但第一次画糖画，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乔蕊琪瞥了他一眼，自己把画好的花吃了下去。
“……”萧铎看着她把一整朵花吃完，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是画给我的。”
乔蕊琪挑了挑眉梢，没说话，继续用煨着的糖稀作画。
这次她画了一只兔子，和刚才的花相比，肉眼可见地进步了。
萧铎勾了勾唇，由衷地赞美：“不愧是乔大艺术家，进步的速度比火箭升空还快。”
虽然他夸奖了乔蕊琪，但这只小兔子，还是被乔蕊琪自己吃了。
萧铎：“……”
乔蕊琪第三次拿起勺子，开始在石板上作画。
这次她下笔看着就比前两次更有架势，似乎准备画一个大的。
除了最基础的“画”，她还用上了一些其他的糖画技巧，都是她刚从视频里学来的，所有知识都还热乎着。
一条龙渐渐在她手下成形，这是一条入门级别的龙，虽不奢华，但有乔蕊琪一惯作画的风格——神似。
“好了，飞龙在天。”乔蕊琪给龙点完眼睛，用竹签固定好糖画，小心翼翼拿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再自己吃掉，而是递给了身旁的萧铎：“送给你的，希望多多哥哥可以天天开心。”
萧铎把她手里的糖画龙接了过来，小时候他在公园转了两次转盘，都没有转到龙，外婆看出他不开心，给糖画师父加了钱，自己亲手画了条龙给他。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外婆竟然还有这门手艺。
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他还记得当时从外婆手里接过糖画龙时，有多么开心。
就和现在一样开心。
已经很久没有人，只希望他开心了。
“谢谢。”萧铎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出口的却只有最简单的两个字。
乔蕊琪朝他笑了笑，问他：“我这条龙虽然比不上那些手艺人，但也能有个六七分吧？”
萧铎摇了摇头：“它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的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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