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河起身,揉揉静坐发僵的腿。她收好玉简,前去拉开床边纱幔。
只见小秦观颐两手放在身侧,乖乖躺在被子下,柔软的睫毛在小脸上垂下两片阴影。她睡得很沉,看着像一副玉做的娃娃一般可爱。
月清河看了许久,继而失笑。她轻轻唤道,“师妹,小师妹?时辰不早,该起来了。”
小秦观颐睁开眼。
她见月清河,眼中出现迷茫,又自己缓缓坐起。细软的发丝在睡前已经解开,此时覆盖在她脸颊边,落在肩膀,显得这孩子前所未有的幼小柔弱。
小秦观颐开口道:“你是谁?”
月清河本打算俯身为她穿衣,闻言惊道:“你又不认识我了?”
小秦观颐茫然坐起,环顾四周,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摘星阁。她望向殿外,见天光西沉,自己又躺在床榻上,更加不解道:“我此时应当在演武场,怎会躺在此处?”
月清河惊愕。好么,连方才哄她午歇也忘了?
难道秦观颐受伤变作这般模样以后,每次睡去都会失去记忆,重复她年幼时的这一日?
月清河转念一想,试探道:“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我可是你师尊。”
小秦观颐震惊地看着这女子,双眸瞪得大大的,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月清河十分克制,才控制住自己面上神色,端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徒儿,你怎么连师尊都忘记了!”
她演得无比投入,小秦观颐生气了,怒道:“你骗我。”
“我师尊是秦岳尊者,而你是个女子。”
月清河连忙收敛,正色道:“好了好了,不必当真。我也是昆仑弟子,是你叫我来照顾你的。”
小秦观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认真回忆一番,“真的是我叫你来的么?我不记得了。”
月清河:不记得就太好了。
“想不起来没关系,慢慢想便是。”月清河笑得十分可亲,“师妹,天色已晚,我们该用晚膳了。”
她要趁许筝来送晚膳的时候好好问问。明明前世与秦观颐在一处时,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毛病。
小秦观颐点点头。月清河见她小小一个孩子坐在繁复的被褥间,上前打算伸手抱她起来,小秦观颐动了动鼻尖,仰头道:“师姐,你用了什么香囊?”
月清河手一顿,闻言抬袖,“没什么气味。”
小秦观颐嗅了嗅自己身上的羽披,忽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脸,“我相信师姐是好人,这件披风和你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月清河摇摇头,俯身将她从床榻上抱起来。小小的孩子窝在她怀中,比之前乖了不少。她将小秦观颐放在椅子上,正要为她穿好鞋袜,小秦观颐拉住她,“师姐,我可以自己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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