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皇后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斛素氏却诞下了一名男婴,那婴儿长的十分讨喜,最为奇特的,是他的双眸是琥珀色,承袭了回纥族的特征,齐烈帝每次看着四皇子的眼睛,都不可自拔地沉迷其中。齐烈帝越喜欢四皇子,王皇后就越发地惶恐不安。在四皇子的满月宴上,四皇子竟然能开口说话,叫了一声“爹爹”,虽然口齿不清,但足以让齐烈帝认定四皇子天资聪颖,加上他对斛素氏的宠爱,有意立还在襁褓中的四皇子为太子。
王皇后得知这个消息后,终于急不可耐地派人刺杀斛素氏以及四皇子,不料齐烈帝当时正在探望四皇子,在与刺客的周旋中,齐烈帝受了重伤,不到半个月,就撒手人寰。齐烈帝驾崩后,王皇后赶尽杀绝,不但下旨让斛素氏殉葬,还想将四皇子毒死,却被她的亲生儿子制止。二皇子登基后,将四皇子送到了漠北,任他自生自灭。
谁也没有想到,刚满周岁的四皇子,在出生时就染上了剧毒,四皇子的奶娘抱着他四处求医,都毫无头绪,许多大夫在把了脉后连连摇头,说这个孩子活不过十岁。
在四皇子即将满十岁那年,特意来到漠北寻找珍稀药材的上官葵巧遇了他,并为他配制了控制毒性的药丸。因为这样的机缘,四皇子每年都会到上官葵那里取药,一晃就是二十年。
上官葵只能控制他体内的毒性,却不能根治,这也成为羁王最大的弱点,一旦被有心人知晓了这件事,就很有可能借机除掉上官葵,断了他的活路。
上官葵讲完这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为诺舞盖好被子,说道:“齐瀚其实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坏,他从小就受人毒害,唯一的亲人,也都遭遇不测。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幽州边境那片虎狼之地长大,其中不知道藏着多少辛酸。我看着他长大,所以很了解他的为人。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并不像传言中那么的冷酷无情。”
诺舞微微有些失神,尽管上官葵用极为平静的语气描述这段宫廷秘辛,却抹不掉其中血腥残忍的一面,好在齐珞深得皇帝的宠爱,不然,宫里不知又会掀起多大的风雨。诺舞不禁想道,也许皇帝这么宠爱皇后所出的太子和长公主,和他的过去,息息相关。他是不是害怕这样的惨事,第二次发生?即使皇帝未雨绸缪,让后宫少了许多纷争,但没想到,正值壮年的他竟会突然染上了重疾,这其中,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阴谋……诺舞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个不祥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年的王皇后对齐烈帝都能痛下杀手,那现在的皇后未必不能如此!诺舞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得不轻,太子之位已定,这天下迟早是太子的,皇后要对皇帝下毒手,除非是遇到了什么威胁,足以让她不惜铤而走险,扶持太子早日登基。
上官葵见诺舞一脸忧色,有些后悔对诺舞说了这么多陈年旧事,任谁听了这些,都会不怎么舒坦。皇宫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怪不得当年她遇见还不到十岁的齐瀚时,就觉得这个孩子心思缜密,完全没有同龄的孩子那般单纯。
在她行走江湖的那几年里,时常听闻他带兵打了胜仗,将一向战事不稳的幽州治理的井井有条。以他一人之力,能一步步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诺舞突然问道:“师父,你说的王皇后,就是当今的太后吗?”
上官葵不疑有他地点点头,说道:“正是。”
诺舞捂着嘴,轻呼一声,“太后她待人这么亲和,又常年礼佛,怎么会是那么狠毒的人……”
见诺舞不相信,上官葵说道:“亏心事做多了,肯定就想拜拜佛,化解自己的罪孽。你认识的是太后,而不是当年一步步杀出重围的王皇后。”
诺舞神色一黯,掩饰不了她心中的失望,她实在是很难将太后和那个狠毒的王皇后联系在一起。
上官葵宽慰了诺舞几句,也不知道诺舞能听进去多少,当她离开房间的时候,却看见诺舞失神地望着窗外。她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合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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