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腹中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那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这一生最后一个孩子。
锦华宫内白烛高燃,长长的暗红曳地帷幔后面跪了一地的内侍宫女,他们皆双目红肿,惶恐无助的默默饮泣着,并非为了那个夭折的孩子,而是自己未卜的命运。
宁神香飘散在死寂的殿内。
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正坐在床边,紧紧凝视着尚未清醒来的容妃,几丝乱发敷在容妃没有半分血色的面庞上,皇帝伸手轻柔的为她别在耳后,生怕惊醒了她似的小心翼翼,全然顾不上汗流浃背的太医和哭啼的宫人,仿佛眼中只能容的下她一人而已。
花朝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忽觉浑身无力。
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秦玉不着痕迹的看了花朝一眼,花朝会意,轻轻点了点头,秦玉即刻轻手轻脚的打发了太医和宫人出去。
花朝亦掩了殿门走到宫院中。
天阴沉的厉害,乌云恍似就压在头顶般叫人透不过气,寒风一阵烈过一阵。
:“呵,要下雪了。”她茫然道。
秦玉恭敬的立在她身后,眉头皱在一处:“您瞧,这又怎生是好?”
花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琉璃红砖宫门前,一个绛红色身影正倔强跪在那里。
不是盈玉又是谁呢?
:“已经跪了有大半个时辰,奴才怎么都劝不走,公主快想想法子吧,这会子皇上正在气头上,见了怕是更火上浇油。”秦玉道。
花朝冷笑道:“她既愿意跪,我又有什么法子?再说,已经有人来劝了不是。”
秦玉扬起脸来。
凌彻已疾步赶到盈玉身旁,不知说了些什么,便拉了盈玉起身。咋一见凌彻,她如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般扑进他的怀中,又是后怕又是不安,只顾哀声悲泣。
秦玉垂下幽深的眸子,屈膝告退。
萤儿走上前来,为花朝披上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低声道:“听说,贵妃娘娘命人来请了几次,二公主都不肯起身,执拗要见皇上。贵妃娘娘怕她再惹怒了皇上,万般无奈之下才请了凌世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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