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德殿书房内仍是一如既往的死寂,花朝和琛儿对坐在无边的暗夜里,刘总管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三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若不是偶尔听到淡淡的呼吸声,当真以为这书房内空无一人,寅时的钟声很快就响起来,花朝怔怔听着,只觉恍如隔世般,一缕微弱的光线从琉璃窗射进来,照在她沉静若水的玉脂凝乳般的脸庞上,琛儿紧紧攥住姑姑的手,还略显稚气的俊俏脸庞上有一种不合年纪的决绝坚毅。
一帘之隔的雕花小门后,便是勤政殿。
刘总管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一双眼探究的盯着花朝半晌,见她终不看自已一眼,只得悻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将撒花软帘挑起来,好让外头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抬眼望去,只见丹墀两边排列着一班禁军护卫,金盔耀日,剑戟横空,十分整肃。
:“摄政王到,百官入朝!”
随着内侍一声尖利悠长的通传,凌彻金冠朝服大踏步从明黄帷帐后走出。
:“臣等拜见摄政王。”
众文武齐齐跪拜下来,唯有以荣亲王为首的诸王爷世子们昂首立在前头,不跪不拜。
:“众臣起。”
凌彻神情倨傲的摆摆手,内侍便慢悠悠道。
:“本王不记得见过荣亲王的回京折子,不知为何竟在此见到王爷?本王甚为好奇,可否请王爷为本王一解心头之惑?”凌彻含笑缓缓道。
众臣亦是疑惑不已。不由在下头窃窃私语。
:“本王乃先皇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当朝皇叔,为何要向你解释?”荣亲王冷笑道。
众人闻言大惊。
殿内沉寂如死,四面浓重地阴影迫得人喘不过气来。,文武百官大眼瞪小眼,显是尚未醒过神来,想来也是。自凌氏把持朝政以来,又有谁人敢做如此言语呢。
:“哦?”凌彻不怒反轻笑起来。
荣亲王哼了一声。不再看他,转身立在丹墀之上,面对着文武百官扬声道:“本王此次回京,只为了一件事,这件事关乎我澜氏数百年基业,更关于江山社稷,今日当着众肱骨大臣。本王要清君侧,诛jan臣,扶社稷,立新君!”
此话一完,只闻得殿外宫女内侍惊慌失措的叫声,继而一群身着各王府侍卫服色的男子满面杀气闯了进来,将勤政殿围的铁桶一般,直吓得诸文武魂魄俱无。
:“好。很好!”凌彻安坐在螭龙金椅上,漫不经心道:“王爷这番话说的当真气势全足,只是本王听了这半日,只是不解王爷口中所言的jan臣指的是谁,本王日日坐镇京师,眼皮子底下竟出了王爷所谓地jan臣。真是愧对皇上,愧对天下臣民。”
:“凌彻,你还要嘴硬,好,好,本王就让你无话可说。”荣亲王恶狠狠道,:“来人啊,带上来。”
花朝心神恍惚的站起身来,走到帘子旁,双眼死死盯住外头。
:“这是什么?”
:“哎呀。是两具棺材!”
:“什么!这荣亲王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可真是咄咄怪事。老夫历经三朝,还从未见过将此等不祥之物带上朝堂。真是荒谬,荒谬至极!”
荣亲王得意万分地瞥了凌彻一眼,见他仍面不改色,嘴角甚至还挂了一丝不屑的笑意,不由气涌上头,怒喝道:“开棺!”
:“这是谁?”
:“这,这,莫不是老夫老眼昏花了?”
:“是四皇子?是四皇子?”
:“呀,那不是凌王府的大小姐广平王妃吗?”
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殿内随着棺木的开启,顿时如同煮沸了一锅粥般,众臣又惊又惧,又是茫然不知所措。
花朝脚下虚软,跌倒在地,浑身剧颤,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姑姑,姑姑,您怎么了?”琛儿奔过去扶住她低声唤道。
:“是谁在里面?”
一个耳尖的侍卫提剑冲了进去。
:“公主,是七公主。”
殿上诸人纷纷朝角门处看去,果见花朝面无人色立在那里。
:“朝儿。”
荣亲王得意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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