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你就多捐点。”
迟驰那时座位和陆时川隔了一整个教室。却依旧能感受到那名为审视的眼神,直直地刺了过来。
他们之间直接矛盾不多,但要是细数那些小摩擦,或许真的不少。
再加上陆时川当年缺钱,被几个家里有钱的富少围在中间,被逼着下跪给他们舔鞋,只为了五万块钱。
当时迟驰给了他五万块,陆时川颤着手接下,对上他那微微泛着皱的眉头,在人群散尽后揉着膝盖,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冷气,“迟驰,你在可怜我吗。”
“……”迟驰安静地看着他,眉宇间是不愿意过多纠缠的不耐,他细细扫过陆时川发红的眼圈,沉默了片刻。
然后迟驰说:“不是。”
他们谁都没有多说,迟驰擦过陆时川的肩离开。
从那以后,陆时川再也没有和迟驰多说过一句废话,比过去更加争锋相对。后来学校里流传迟驰花钱买陆时川的谣言,说陆时川是迟驰的姘头,他们的关系就变得更差。
差到迟驰觉得陆时川看到他就想绕道。
而迟驰也觉得陆时川在某些方面过于清高和装腔作势。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天生的水火不容,哪怕没有矛盾和冲突,都无法顺利共存。
陆时川很难懂,但迟驰可以从那个背影里探索出一点需要被人安慰的迹象。
可以在外壳下窥见一些腐烂的伤口。
迟驰心想,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慢慢失控,他越来越在意陆时川。这种失控的感觉几乎要占据他整颗心,扰得他无法正常思考一些事。
陆时川嗅着空气中的冷气,站在冷风中如同丝毫感受不到冷意一般,他定定地盯着被黑夜笼罩的世界,罕见地放空了一次大脑。
生日,陌生的字眼。
他爸是个赌鬼,没有钱就会发疯,有很大赌瘾的赌鬼,生活只有烟酒和牌。他妈妈在生下他后两年,就一个人暗自远走高飞。陆时川知道,他是两个人年少无知生下来的野种,没人愿意养的那种。他妈妈生下他的时候才二十岁,离开江市的时候二十二,陆时川不怪她。
没人愿意把人生搭在这样一个人渣手里。
他爸起初不愿意养他,陆时川被丢到乡下,和孤苦无依的爷爷一块长大。
小时候的生活是陆时川眼里最平凡又美丽的日子,他睁开眼睛穿着草鞋出门,脚下是贫瘠的黄色泥土,可眼前是一道一道起伏蜿蜒的沟渠,里面有不如手指大的小鱼,会有烂泥里发臭的小虾。
那个时候他也不叫陆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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