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失眠,你又不是。”
裴昼这回才彻底不说话,他的视线放在海面上,看着黑暗昏沉的海面在灯光的照映下变得波光粼粼,敞开的衣领吹进风来:“谁去接的迟驰,霍邱山吗?”
“迟驰的朋友,我只认识他。”陆时川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些许落寞,“我和朱青纭不熟,提不上认识。”
“你和邱山很熟吗。”裴昼灌下一口冰酒,懒懒发问。
陆时川答:“他以前常和我吵架,吵不过,就找迟驰讨公道。迟驰不感兴趣,还是开口让霍邱山别生事,有时候还难得会跟我说几句话,偶尔是在霍邱山有口无心说出什么不太好听的话的时候,他会扭头和我解释道歉。”
“我那个时候觉得,他们关系真好。”陆时川破天荒地说了很多的话,回忆起过去的时候,面上表情不显,却依旧能从语气中听出淡淡的艳羡。
“霍邱山是迟驰的朋友,裴昼。”陆时川蹙着眉,口吻有些严肃。
而裴昼却无所谓地笑笑耸肩,锐利的目光轻扫向陆时川,“嗯”上一声。
裴昼回忆道:“我以前只见过他们几面,后来有缘见到霍邱山,他追尾了我的车。霍邱山这个人,蠢得让人想笑,谈个恋爱被甩要大动干戈地喝上一夜,兄弟被包养要闷上一天,被人犟嘴只会跳脚。江市有头有脸的富二代都恨不得泡在钱堆里,没排面的场子不去,没有点头哈腰的现代奴才不来。”
“别人约我出去包场地动辄上下打点不下百万,霍邱山约我去俱乐部打桌球,别人恨不得把这辈子见过最好的车借来在我面前充胖子,霍邱山蹲我旁边问能不能打滴滴。我就想,这谁养出来的窝囊富少,后来他跟我说,他以前和迟驰就这么玩。”
裴昼的话头停了停:“迟驰比我好多少倍?”
陆时川清楚,是那句“迟驰不喜欢这样”戳到了裴昼的肺管子,他冷淡地回复一句不知道。
“但这个问题问我问的不对,在我眼里,迟驰没法和别人比较。”
裴昼险些被气笑:“陆时川,你真没救。”
陆时川淡然起身,气定神闲地拍拍身上的烟灰,回答:“谢谢,我先去睡了,空下来的时候记得看看医生。”
和裴昼做了小十年的朋友,陆时川对裴昼也算是知根知底。裴昼在私底下的场合中,身边的朋友不会在一个月出现一次以上,从霍邱山头一回和裴昼结伴出行的时候,陆时川就隐约猜到了一点。陆时川虽然不知道裴昼具体的性取向,但却知道像裴昼这样不计后果的人,对一个人感兴趣时根本不在意男女,而霍邱山是个板上钉钉的直男,这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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