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筷子往桌面一撂,阴阳怪气、指桑骂槐、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姓杨的就这么对你,你还乐颠颠的要考虑,啧啧,也是没见过世面!”
沈敬年面上潇洒不羁,仿佛没遇上东方不败之前的令狐冲,但摸向赵束后脑勺的手却小幅度颤抖,如同刚自宫完的林平之。
包裹指尖的棕色发丝依旧软软的,跟小奶猫的肚皮毛似的,沈敬年用手掌上下呼噜了几把,又用指尖搓捻发丝,没忍住拔了一根。
他抢在赵束回头骂人之前说:“哥跟你说,有一种高科技电器叫空调,有圆有方,能戳地面也能挂墙上,只要一按遥控器就呼呼往外吹冷风,全屋都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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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赵束不爱跟他打嘴官司,一门心思挑泡鲁达里的椰丝。
沈敬年台子搭起来了,没人陪着唱憋得难受。他伸手一拐赵束的胳膊肘,欠兮兮撩闲:“跟你说话呢,我在北京好吃好喝供着你,生怕你受一点委屈,你可倒好,自己跑这边挖野菜来了,你个赵宝钏,对得起我吗?”
赵束权当听不见,挑完了椰丝继续挑面包干。
沈敬年依稀看到赵束头顶朝后撇的飞机耳上每根小猫毛都写满“不服”。
“你别吃了!”,他扳过身边人的肩膀,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赵麦麦,咱们俩的关系,但凡我往后退一步,都得老死不相往来”。
这句话准确击中了赵束,在瑞丽的这几个月他过得不好,很不好。
这个房子是他姥姥留下的,就连他都是几个月前才知道。赵启派人暗中把一些“养老”的高货从边境运回国内,他在这边接。
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北京治病,只有他自己知道整夜无法安睡的滋味。
直到近期,能掩人耳目运出来的货已经全部完毕,他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似乎总有人跟着他,尤其是当他往口岸去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不是他一惊一乍,而是这种感觉太熟悉了,那种充满了恶意与提防的目光,在他身边上上下下的转,从矿区逼到这里。
好在这是在瑞丽,再怎么说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绑了他。他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他想他哥,想安稳日子,想沈敬年。
后来他渐渐发现,跟踪他的人似乎只是不想让他出境,换句话说,不让他回曼德勒。
放网时,他在外面才能保护家人。
收网时,他必须要与家人在一起。
无论生死。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启,也只能告诉赵启,赵启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沈敬年。
三天前,沈敬年与赵启的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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