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包房的门被人用力地从里打开,紧接着一个人影就被人以抛垃圾般的动作摔在门口走廊处的地毯上,正好跌在姜白榆的脚边。
“既然您喝醉酒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要不干脆还是在外边儿醒醒酒,等清醒了再进来,如何?”
语调恣肆而又轻慢。
姜白榆抬眼望去,发现说话者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他单手撑门,面上的表情比起轻蔑,更多的是不近人情的冷漠,而他每说一句话,地毯上跌坐着的那人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两者的衣着任谁看了都能明白他们应当具有相当的财富,正因如此,这场矛盾一看就并非他这种人能够参与的。
虽然姜白榆并不想掺和这种一看就麻烦得不得了的私事,但是出于服务要求,他还是停下脚步,半蹲着握住地上那个中年男人的手臂,低声询问:“先生,您没事吧?能站起来吗?”
那个中年男人似乎被吓得不轻,姜白榆只感觉自己掌心握着的肌肉在轻微地颤抖,他使力扶了对方好几次,才终于勉强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来。
这一起身,也让姜白榆看清了门口的情况——除了那个年轻男人之外,之前和他有过碰撞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在,看模样正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他似乎想要劝阻那个年轻男子的行为,但是又踟蹰着不敢上前。
担心对方重新倒下,姜白榆扶着男人的手臂站在原地等待着对方平复下情绪,与此同时,他偏开目光,不着痕迹地避开门前那个年轻男人含了些打量的视线。
却猝不及防,呼吸一滞。
不过片刻的抬眼,隔着门口两人的身影、屋内间或涌起的白色烟雾,以及薄而透明的镜片,姜白榆对上了一双凛冽而幽深的眼。
更恰当地说,他更像是在那一刹那被对方的气场牵引着对上了视线。
于是就此被精准地捕捉。
一时间,浓烈的危机感让姜白榆如同被原野上的鹰擒住脖颈的兔子,在心跳骤然鼓动至顶点的同时,残存的理智促使他移开了视线。
然而对方的目光却仍旧宛如毒蛇般攀附游弋,叫人心底泛起无端的冷意。
眼见男人情绪缓得差不多了,姜白榆松开扶住对方的手,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快速离开了包厢门口。
直到电梯完全门合上的后一秒,姜白榆才放松了绷直的脊背,掌心用力抵着餐车,卸下心神缓缓吐息。
那双眼睛……
他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却记住了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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