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时间走,其他人工作压力怕是更大,但是如果不走……
想起方才一瞬间的晕眩,姜白榆抿紧了唇,端着托盘的手却未曾倾斜分毫,心知自己的状态如果继续留下反倒是给酒店添麻烦,也不打算硬撑,只想着给眼下负责的这一桌送完餐点就走。
还算顺利地地完成服务,姜白榆将托盘夹在腋下,另一只手半撑着一侧的墙壁,努力站直身体走走停停地沿着走廊往前走。
脑海中的眩晕感愈发严重,眼前的景色已经扭曲模糊成一片,姜白榆停住歇了口气,一面咬着舌根勉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面用分出来的那缕思绪堪称冷静地在思考如果他晕倒后如果有人叫来120给酒店带来的损失该如何弥补。
感觉到状态好些后,姜白榆不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与此同时,另一侧的拐道传来几个模糊的交谈声,有几道格外刺耳的声音甚至穿透了空气的阻隔,传进了姜白榆的耳中。
“刚才那个家伙也是有够不知好歹的,什么不入流的手段也敢使。”说话这人单凭语调就让人感觉格外气盛。
“王少先别生气。您说得是,想对宋先生投怀送抱,怎么着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货色。”这一道声音就完全是夹杂着谄媚的附和。
那些杂乱声音从姜白榆耳中穿过,却只起到一个提神的作用。他甚至没有办法去处理那些话语的意思,只能凭借着这些声响确保自己仍然处于勉强清醒的状态。
然而不过下一秒,像是被龙卷风骤然席卷过的混沌感猛地袭来,姜白榆眼前一花,身体不自觉地向前载去,潜意识里察觉到前方有人,他尽力偏开了方向,做好了栽在地上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他的额头重重抵上了一片紧实的胸膛,他往前冲撞时的力道格外地大,来人却连身形都未晃动分毫,反倒从容地抬手,相当稳当地托住了他两边的手肘。
分外醇厚的沉木香涌入鼻尖,带来出乎意料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姜白榆被这股气息唤醒了一丝神志,抬手攥住了来人的小臂,低着声道歉。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而他自认为眩晕了很长时间,实则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飞快的五六秒,快到一旁的年轻男人看到眼前的情况已经面露嘲讽地开口——
“呵,才刚说完,这就又来了个投怀送抱的。”
“同样的手段耍两次,吴经理,你们酒店的服务生可真有意思啊。”
“让你们招待,就是这么‘招待’的?”
那个人说到后面,语气中甚至带了些高傲且讽刺的笑意,姜白榆听着那人的语调分明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却不知为什么噤了声。
王逸对于宋纪这人的脾性说不上了如指掌,但对方好歹声名在外,他又跟着这人见了些事儿后,怎么着也摸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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