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蒸腾着向天花板滚去。沐浴间很小,勉强塞进两人,转身时得格外小心,否则不知道哪儿就会磕青一块。
花洒的喷洒范围不大,一次只够淋一个人,池易暄洗头时背贴着墙壁站立,两只手将脑袋搓得满是泡沫,我怕他冻着,让他过来贴着我站,起码半边身体能够淋到热水。
我们贴紧彼此,就不怕被抢夺余温。
关掉花洒的瞬间,浴室的温度开始下降,我拉开淋浴间的门,迅速抓过浴袍裹上,贴着发烫的油汀站立,刚出来就冻得直打哆嗦。池易暄贴在油汀的另一面,背对着我,一边打寒颤一边穿秋裤,水珠顺着他的额角向下滴。
“头发没擦干,能不冷吗?”我拿过一条干毛巾搭在他的脑袋上,两只手按上去,揉面团一样为他擦干。他站直身体,任我一顿狂搓。我看擦得差不多了,拿开毛巾,我哥头顶的几缕毛像蒲公英一样炸开。
等他穿上厚毛衣与厚毛袜,我才开始穿自己的衣服,油汀将我的内裤和袜子都烤得发热。池易暄在这时为吹风机插上电,指了指旁边的一把红色塑料凳。
我听话地坐下。
我们都穿上了厚毛衣,这会儿点着大功率的油汀又觉得有点热,他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好让高热的水蒸气向外散去。洗手池上的镜子变得清晰起来,我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面露无措与不安,而我哥站在我身后,成熟像个真正的大人了,他一手握吹风机,一手抓着我的头发,指尖从我的头皮游走而过,耐心地为我吹干头发,浑然没有发觉我正从镜子里偷偷看他。
我不敢想象过去一个月他都怎样度过,有没有过伤心、崩溃的时刻,我无从得知。
我用手勾过吹风机的电线,将它向下扯去,池易暄手腕一转,将出风口转向反方向,怕吹出的热风烫到我的脸。
“怎么了?”
我仰起头,抓过他的领口,与他接吻。
吹风机嗡嗡响,他错愕地眨了下眼,眼底随即泛起柔和的笑意。
“心情不好吗?”
“没有。”
好像因为有他在,这些困苦才变得可以忍受。
第90章
池易暄告诉我他原本打算租地下室,但暴雨时有淹家的风险,焦头烂额之际恰巧看到这间一居室刚被挂到网上,价格比其他同户型便宜近一半。
“为什么这么便宜?”我问他。
“出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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