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易暄拎着医药箱回来了,“把衣服都脱了。”
“都脱了?你要做什么?”
“我看看还有哪儿有伤。”
“哎哟,真没什么事。”
“额头还肿着,叫没事?”
“就是蹭了下……”
他不由分说将我额角的碎发往后撩,“你这叫蹭了下?”
他摸着摸着,表情变得困惑,将手指拿到眼前,从指尖上搓出点粉。
“你涂什么了?”
“哦……是韩晓昀的遮瑕。”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
池易暄愣了一下,张嘴就开始骂我:“没好全你涂什么东西?你想它发炎?你觉得自己身体好,特牛逼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哥的一连串反问句骂得我不敢多言。他黑着脸将医药箱搁到洗手池上,撞出一声剧烈的“咣”。
“说了叫你脱衣服。”
池易暄的声音冻得我直打颤,但还是听他的话将外裤脱了,只留下一条内裤。
“坐下。”
我立即在凳子上坐下。
池易暄从箱子里拿出酒精棉片和药水瓶,蹲在我面前,撕开一包棉签。
膝盖上的痂掉得有些早,露出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处。我哥瞥了一眼,就下了决断,“又手贱了?”
我不敢说话。
他掀起眼皮,目光森然,抬手就往我肩膀上锤了一拳。
“抠、抠、抠!多大了还他妈抠!”
我捂着肩头,身体向后躲,被油汀烫到,“我错了!哥,再不抠了!”
他阴沉着脸,给我的膝盖消完毒、上完药,再和菜市场挑选猪肉的阿姨们一样,握住我的小腿,先检查正面,再掰到反面,怕有遗漏的地方。一旦找到伤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出酒精棉片往上一按,疼得我“哇哇”直叫。
都过去两周了,真要是有感染早就进医院了,池易暄却还是要做这些无用功。
检查到后背时,淤青像一块地图版块,好在它已经变成了黄色,代表着快好了。池易暄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一言不发地站在我背后。
注视了许久,他放下手里的棉签,一把拧住我的耳朵。
“你平时不是很牛逼吗?为什么不还手?”
我“哎哟喂”地叫着,一边肩膀都提了起来:“痛、痛!”
“现在知道痛了?当时不觉得痛?”
“我知道错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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