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被尖利的锋刃挤压到极限,终于在马颂再次用力时破开。冰冷的匕首被推进覃辉勉的腹部,冬天的衣服太后,血没有喷出来,而是在列车长的制服上晕开。
卢秀清工作的交际场从不缺美酒美人,想在剧院走得顺畅,她就只能像别人那样在演出结束后为贵客倒酒。马颂拔刀的瞬间,血液如倒出瓶口的香槟般涌出。
覃辉勉吃痛地喊出声,马颂咬牙抓紧他的肩膀,第二次刺入依旧不需要太多思考。就和卢秀清往家里汇款时一样不假思索,她信手把装钱的信封递出去,马颂信手把杀人的匕首收回来,在飞溅的血珠里又是一刀。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贺琳尖叫一声,宁远疆和金先生起身躲避,唐蒄和宋迤也被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提前跑去打电话的金萱嘉当机立断,冲着车厢之间站列车员的连接处大喊道:“来人哪!杀人了!”
车厢里的人登时一下子挤到最旁边,看着马颂的样子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马颂趁着这段时间按住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覃辉勉,一狠心下手割断了他的喉咙。
血顺着匕首尖端滴落地面,融入浸满蜡液的地毯里。覃辉勉仰面倒下,没有衣物的遮挡,炙热的血毫无顾忌地喷出来,在半空中像演出时歌手用以掩面的舞扇。
在过度失血带来的寒冷里,他好像看到覃翠萍笑着站在他旁边,很快就又看不见了。马颂喘息着直起身子,这时才有余力抬头看向躲避他的宁远疆等人。
以孙琦琦为首的列车员拿着刀和棍子冲进来,他将匕首抬起来,抵在自己喉间,唐蒄鼓起勇气挤开人群喊道:“你先别动,你死了卢秀清的家人怎么办!”
他大为不解地看着唐蒄,唐蒄担心他又要自杀,争分夺秒地说:“就算不管卢秀清的家人,你也想想你自己的家人行不行?你死了,你们两家人都会难过的。”
“可我已经杀了人了,”马颂说,“你……”
“别说那些虚的,覃辉勉是杀了卢秀清,他就是个罪犯,我们大家都知道。”唐蒄说着还想往前走,宋迤伸手拉住她,她说,“他是蓄意谋杀,进警察所最轻也要被关进牢里的,你只是义愤杀人,不会被判死刑的。”
马颂的表情略有动摇,唐蒄指着金先生大声说:“金先生,”被她指到的金先生瞪大眼睛,唐蒄盯着马颂劝慰道,“金先生很有钱,可以帮你找最好的律师,找个好点的律师就不会被判死刑的,你先冷静下来吧。”
“我已经没救了,被关还要连累家人。”马颂笑了笑,说,“谢谢你,你要是愿意,以后求你看顾着……”
“我不会的!”唐蒄当即拒绝道,“我也很穷的,你让我一下子养三个家,我肯定做不了。是谁的家人就谁照顾,你第一天见我就好意思要我帮你照顾家人啊?”
马颂将刀横在颈间,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想死也要等上了法庭由法官宣判再死。”唐蒄指着覃辉勉说,“像他那样最爽了,你把他杀了他还能把你带下去,这臭老头要高兴死了。”
马颂在两个选项间迟疑不定,金萱嘉也说:“是啊,我会出钱给你找律师的,你还可以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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