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环露沉默地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宁愿他恨我,杀了我最好。”她说完又担心金萱嘉介怀,低下头对金萱嘉说,“不要管我的事,好好做你的金小姐。”
金萱嘉沉浸在她上一句话里,埋头说:“妈,我好怕。万一哪天我们失势了,会不会跟金峮熙一样?”
李环露被她问得一惊,故作镇静道:“不会的。”
“我怕爸因为酒里的乌头怀疑你,你和他关系本就不好,”金萱嘉的声音闷闷的,“他会为旧情放过你吗?”
李环露说:“我和他没有旧情。”
金萱嘉闭上眼睛,说:“伯伯死的那天,我和金峮熙偷偷背着爸去探视他。他被关在牢里面,浑身上下都是血。”她顿了顿,像是疑惑到了极致,才问,“为什么?”
李环露说:“那是他们家的事情。”
“伯母她们也都死了,还有人被卖掉了。”金萱嘉攥紧她背后的衣服,问,“如果那天斗不过他们的是爸,落败的是我们家,我们是不是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李环露略有不忍,却还是说:“那是他们的事情。”
“是我们家的事!”金萱嘉猝然松开她,用里晃了晃她的肩膀作为强调,“我们全家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那样对自己的哥哥,我们要为自己找后路。”
李环露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道:“你是不是觉得讲几句好话讨他高兴,他就不会在危急时刻猜忌你?”金萱嘉松了松手,李环露劝道,“你还是少出现在他面前,至少那样他在拉人出来给他挡刀的时候你不在。”
金萱嘉颓然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问:“就算那些人要陷害你,你也不想去解释,也不想找别的出路了?”
“她们为什么陷害我,我又为什么解释?”李环露没有伸手拉她,只是说,“我不在乎,随她们去说吧。”
窗外是一片绿地,难得的晨光里,金芳菲在几个小丫头的簇拥下荡秋千。往常都是苏缃陪她,如今苏缃为了昨天的事忙得很,想来是抽不出空闲来陪她玩了。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等这件事一过,苏缃还是会抱着她看花读书,还是会亲手给她做很多颜色的羽毛扎成的毽子,还是会拉着她帮她量尺寸裁衣服。大哥孤身在外,乔太太也总是拿自己为数不多的钱送去帮衬他。
她总是用怜悯的心态看待没有母亲的金芍雪,可自己怎么也过得跟金芍雪一样?金萱嘉勉强站起来在地上立稳,说:“我明白。你要照顾好自己,小心苏缃。”
她本来要走,在离门还有几步的时候陡然折回来,说:“我会想办法的,我可以劝他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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