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没有任何声响,所有能喘气的活物都被颜方毓的结界排斥在外。
别说是人,连只叫春的野猫都没有,静得令人心里发慌。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容秋没忍住又红了眼睛。
他紧紧抿着嘴唇,将颜方毓从血泊里拖到旁边相对干净的衾褥上,又把人摆成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
紧接着容秋拿出阵芯,按照笛昭教给他的方法张开阵法。
一道玄妙法力自珠内而发,虚虚拢住两人。
昏迷中的颜方毓长睫抖动了一下,眉头似乎比刚刚舒展了一些。
“颜哥哥?”
容秋叫了他几声,然而后者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他失望地闭上嘴巴,又抹了抹颜方毓沾血的脸,擦不干净,只好并指掐出一道祛尘诀。
容秋修为低微,术法也稀烂,几十道祛尘诀打在颜方毓身上,那人依旧是血糊糊的一片。
一股酸涩的委屈从容秋喉咙里涌了上来。
自己真是一只没用的兔子,没法帮老婆治伤就算了,甚至连帮他弄干净血迹都做不到。
容秋沉默地继续甩着术法,眼泪滴答滴答落在颜方毓脸上。
泪水将有些干了的血痕晕开,露出一小片干净的肌肤。
——竟比他的祛尘诀还管用一点。
容秋:“……”
容秋一扁嘴巴,眼泪无声间落得更凶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毫无征兆。
好像上一刻容秋还畅游在无尽云海,雪色月宫美轮美奂
自己像是与颜方毓建立了某种奇异的联系,能微妙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可下一刻他却跪坐在一洼老婆吐出的血泊里,目力所及一片赤红。
颜方毓着蓝、着碧,描金、戴银,身上少见艳色。
零星的红,是他沾了蜜糖的唇瓣,是他被自己偷尝甜味后颊上一闪而逝的霞色,而不该……不该是这样触目惊心的鲜血。
容秋很不习惯铺了一身大红的老婆。
他吸了下鼻子,突然凶狠地伸出手。
那双手去时杀气腾腾,落在颜方毓领口的盘扣上时,却忽然变得异常轻柔。
容秋解开他的扣子,小心却迅速地把他染血的衣袍一层一层全都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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