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咱们到底放不放?”
“放?放个屁,人都弄来放什么放!”那人狠狠抽了一口烟,扔了烟蒂,解开拉链开始小解,一边动作一边说:“你去弄点药来,等他睡着之后,照以前的办法一样一刀下去他也就认命了,不认命等他醒了之后关他一年半载也会认的。”
那人忙点头:“行,我这就是去办。”
说完,两人分头行事去了,躲在角落里听着的萧晚背后的寒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不行!
她不能等下去,再等下去傅子珩没来,何页就丧命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萧晚起身跟了过去。
厂子内何页坐在一张椅子上,只有双手被绑着,他现在心情已经从震惊转到了不可思议,废旧的厂区里不是一个黑厂,而是一个聚集地,聚集了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残疾人,他刚才在外面和萧晚看到的那个被从车上抬下来的人也在这里,是一个双腿已经被截肢的残疾人,他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正麻木的吃着。
将他抓进来的两个人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何页定了定心神,开口:“喂,兄弟你贵姓啊?”
他问那个没有双腿的残疾人。
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吃他的馒头。
何页不死心的继续开口,套近乎:“兄弟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你能告诉我吗?”
那人一边吃食物一边麻木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
倒是一边坐着的一个怀里抱着婴儿的妇女开了口:“小兄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那妇人坐在那堆残疾人当中,似乎跟他们是一块儿的,何页多了个心思,没有说实情,只是苦道:“我怎么知道,我好好的跑着步呢,就被两位大哥抓了过来,我家里人现在肯定都急了,也不知道报警了没有?如果报警的话那就糟糕了,毕竟这只是误会一场嘛。”
果然他说到报警的时候,那妇人脸色变了一变。
正在这时,走出去的那两个男人回来了,那妇人忽然站起来走过去嘀嘀咕咕说:“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农村里出来打工的,像是城里人,要不咱们放了他吧,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他们干的这些勾当专门找农村外出打工人下手,惹上城里人麻烦比较大。
为首的那个男人听了骂了那妇人一句,那妇人不敢在说些什么,抱着孩子走了,那男人又叫住了她:“去弄些喝的来。”
那妇人点点头。
“小兄弟。”那人来到何页面前忽然笑意赢赢的开口,“今年多大啊?”
何页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笑着答:“不大,快三十了呢。”
那人明显吃惊了一下:“三十?”
何页点点头:“是啊,我这个人平时注意保养,花在保养上面的钱还真不少,所以看起来显年轻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爷有钱,爷是有钱人家,你们这些人只会拿穷困潦倒之人下手,有钱人惹不起,如果识相的就赶紧放了老子!否则到时候会惹上大麻烦!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从刚才他们的淡话内容当中何页大概能猜到他们的干什么的了,这些人就是一些暴徒,社会中的人渣,干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这满屋子里的残疾人,绝对是出自他们的手,将人弄成这样,然后以乞讨的方式让他们牟取暴利,简直不是人!
那人听了他的话之后果然沉默了下来,何页继续说:“我看大哥你把我抓到这里来也是误会,这样好吧,你们呢就放了我,我车里还有一点现金,就当是请你们吃了顿饭,咱们结交了一个朋友。”
这时那妇人走了过来,将手里的茶端过来,为首那人接了,听了何页的话之后似乎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猛的点点头:“小兄弟你说的对。”
然后让人解开了何页手里的绳子,把手里的茶杯递过去:“小兄弟喝了这杯茶,就当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误会一场。”
“哈哈,好好。”何页笑着伸手将茶杯接了过来,并没有猜忌到他们在茶里下了手,仰头正准备去喝。
“不能喝!”
忽然一道大叫声划破厂子,何页大惊之下扭头看过去。
萧晚这傻女人正站在厂子的大门口,扯着嗓子朝他喊:“那茶里有问题,你不能喝!”
何页惊出了一声汗,立刻将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给摔到了地上,他站起身大叫:“跑!”
这一道叫声也让那些不时没摸清头脑的人瞬间清醒了过来,一个人猛的伸手将何页按在了椅子上,另一个拔腿就朝萧晚冲过去,萧晚立刻转身往回跑。
萧晚一直不停的往前跑往前跑,她觉得她把此生的力气都拿出来了,这里她人生地不熟,更本就不知道哪里安全哪里不安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傅子珩低沉如鼓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要她找个安全地方多躲起来……
可是哪里是安全的呢?
一道刺耳的急刹声猛的响起,那辆熟悉的车子在萧晚面前直直停下,她脚下步子一个没收住,整个人就冲了过去,傅子珩快速的从车上下来,心惊的将她给抱住。
鼻端闻着他身上安心而熟悉的味道,还有他沉沉跳动的心脏,萧晚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
他双臂结实而有力的扶着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就伸手将她掩到身后,让她靠在车身上以做支撑,可她脚下还是止不住的发软,身体顺着车身往下滑。
她听到他不屑的冷笑一声,抬眸看过去,就看到他提拳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
后面追上来的那人应声倒在地上,捂着鼻子哀嚎。
萧晚怔怔愣愣看着,傅子珩解决完那个人之后就转身大步来朝她走来,她跪坐在地上,掌心里全是汗,仰着头呆呆看着傅子珩从远处的黑夜里走过来,他身后的布景是漫天夜空中的闪烁的繁星,他整个人犹如从星空里径直而来的天神。
萧晚小时候的梦想竟然在这一刻成真。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萧晚也有,她小时候想,以后他的男人一定会像个英雄一样在她危难之时及时出身解救她,免她惊,免她扰,让她成为童话里的公主,成为所有女孩子羡慕的对象。
这种想法在时间的长河里逐渐淡去。
而如今所有的梦想和美梦在此时幻化成一个巨大的烟花,然后‘砰’的一声,烟雾散去,傅子珩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成为了她心底里最期待的那个英雄、那个男人。
她心尖细细的颤抖起来,这一刻忽然明白过来,萧晚,倘若你失去了这个男人,从此以后,将再也遇不到如此优秀、如此爱你,示你为生命的一个男人。
傅子珩的声音将她拉回到了现实,她听到他焦急的声音:“小晚,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萧晚点了点头之后怕他没看到,又立刻开口出声,声音干涩,她说:“我没事。”
傅子珩松了口气,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我们去找何页,他人在那边。”萧晚指指方向,傅子珩侧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路,二话不说将车门打开,“上车。”
萧晚立刻上前,傅子珩随后也上了车,他发动车子,萧晚给他指路,刚才被他打趴下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一边往厂子那边开,萧晚一边说着里面的情况,听的傅子珩一张脸越来越凛冽,萧晚见他一直不出声,随意看了一眼之后就渐渐的也没声儿了。
他脸色太难看,跟乌云压顶似的,似乎酝酿着极大的暴风雨。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冷硬的侧脸:“喂,你生气了吗?”
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傅子珩听不出语气的声音:“没有。”
还说没有,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她吃了才好……她识趣而乖巧的选择闭嘴,默默给他指路。
也不知道她被人追着跑了多久,这一段路离她所说的那个厂子距离不近,一想如果自己晚来一点,她很有可能就遭遇不测了,傅子珩原本压抑着的情绪这时止也止不住的爆发了:“我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不要擅做主张,一定要先保护好你自己,萧晚你更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对不对?!”
萧晚忙不迭失的摇头,她的人朝着他的方向,所以能看清他那边所有的情况,她脸色忽然猛的大变,绝望而颤抖的大叫了一声:“小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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