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的不接受到害怕,到现在的淡然无视,安冉觉得自己是名副其实的,活着只为了来渡劫还债的。
还好晚上人不算多,司机一路加速,很快到了站点。
安冉摇了摇脑袋,眯了眯眼,甩掉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刘悦的惨白背影,然后背着包面无表情的下了车。
不爱笑,爱发呆,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旷的窗外什么也不想的放空。
安冉总是在思考,人活着一路奔波,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己想摆烂等死,却非让自己眼睛恢复,经常要面对自己以前很害怕的那些东西。
安冉觉得,这就是老天给自己开的玩笑,拿捏住了自己心软的毛病,让自己时有时无的被一些事吊着,不上不下,活的不痛快,死又不到时候。
“冉冉记住,佛家最忌讳自伤自残,不论遇到天大的难处,都要咬牙忍过去,等你再回头看会发现,那些难处也不过如此。”
“可是妈妈,我想一直陪着你。”
“妈妈到那里也会一直陪着你,不论你看不看的见妈妈,妈妈都在。”
安冉举起手臂,将防晒衣袖口往上拉了拉,白皙的手腕上道道印记,仔细看还是有些明显。
想起当年脆弱的自己,在妈妈死后失控自残的模样,安冉都觉得还挺幼稚。
几次失血过多都被刘姨发现救了回来,那以后,刘姨便辞了高薪工作,在安冉家楼下开了个小店。
见安冉执迷不悟的样子,刘姨心急却没办法,最后翻出安冉妈妈生前经常翻看的厚厚一叠经书,刘姨直接放去没有一点生气的安冉面前。
“你妈妈生前最爱翻这些,你学着她一本本看完,看完还是想不通的话,我就离开,再也不干涉你了!”
“”
那天开始,安冉对着自己一窍不通的经书没日没夜的都翻了个遍,看不懂的就自己查,查到看懂意思为主。
从心经到观世音普门品,到地藏经,又到金刚经,只要有的安冉就像疯了似的一直看。
她想妈妈,疯狂的想,坐在妈妈的书桌旁学着妈妈的样子,一页页的翻。
那天以后,一直没哭的安冉整整哭了三天,一边看经书一边想着妈妈的样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经书里说不能自残,真死的话会去不一样的地方接受惩罚,会永无止境的循环最痛苦的那天,直到你的死期。
惩罚安冉不怕,可是安冉怕去的地方不一样,她想和妈妈去一样的地方。
“刘姨,我想重新去上学。”
关了自己十来天的安冉,开门看着坐在客厅叹气的刘姨,说了第一句话。
“上,不论你想做什么都和刘姨说,刘姨帮你解决!”
“那我能上学不住校吗?我想每晚在妈妈屋里睡。”
“能!我去找学校谈。”
那以后,安冉就像是活过了大半辈子的老年人似的,看所有人所有事都是淡淡一瞥,只认学习不交朋友,每天守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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