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娆叹了一口气, 冷笑道:“我早把药方交给姨父了,我想你若亲自写信去要的话,他不会不给你, 毕竟是亦深伤了他, 他又是松风涯的女婿, 王伯伯何必找我的麻烦呢。”
王向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高大的背影把烛光一挡, 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影子充塞在小小的屋子里, 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他语气虽平静无波, 但表情是极度严厉与愤恨的:“陈雁回能轻易拿出来么?恐怕只会推诿拖延, 你这个姨父从年轻时,就很会算计别人,如今他儿子也开始算计我儿子了。”
丽娆闻言倒有些错愕, 王向生和陈雁回表面上是至交好友,没想到暗地里却有这些龃龉。
“七天后武林大会便开始了,就算是有药方,王似琪也没法去参加了,你若是相信我, 我另给他制些散淤通气的药丸, 虽好得慢, 但对身体没有任何坏处。”丽娆温声劝慰道,她到底也不是个狠心的人,做什么都会想着万全之策。
虽然她不喜欢王似琪,也讨厌他的某些做派,但见王向生为此舟马劳顿的来到津门城, 还是觉得唏嘘感叹。
王向生微沉了脸,烛光在他两眼燃起了两簇火苗:“这不公平, 陈雁回的儿子能参加,我儿子就不行?他故意打伤似琪就是为了让自己得个好名次罢?”
丽娆脸色复杂,沉吟不语,在别人的父亲面前,谈论别人儿子的放浪之处,恐怕也起不了让他愧疚的目的,反倒是让自己难堪。
见她沉默,王向生越想越气,越气愤便越坐实自己的猜想:“陈亦深如此卑鄙,看来我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
丽娆听着他这话阴森森的,不觉心中一凛:“陈亦深下手虽重,但绝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莽撞之辈,你不若等王似琪清醒了后,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来追究不迟。”
王向生愠怒道:“我没时间等,我听那几个徒弟说,似琪先时就被河清派的人打伤了,如今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便是养好了内力肯定也会大有损折,你还是把百花焕神丹的药方交出来,七天之内他好便罢,不好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丽娆无奈地低了下头,她表面上虽还镇定,其实内心也十分惊慌,王向生的耐心不多,这时有求于她,必然以礼相待,等她再拖延下去,他忧心王似琪的伤势,肯定就不会客气了。
恰在此时躺在角落床上的王似琪发出疼痛的呻,吟,那痛吟更加牵扯着王向生的爱子之心。
丽娆不敢激怒他,只得松口道:“药方是河清派的机密,已交给了姨父,实在不能随意给别人,但是我知道大致的药材,我给他配上几丸,让他不至于留下隐疾就是了。但……”她为难的看着王向生:“但七天之内让他伤好如初,我实在做不到。”
王向生用力一拍桌子,厉喝道:“你别以为我性子软好糊弄,我早就听说百花焕神丹乃脱胎换骨之神药。你马上写出药方让人买药来制,别想着耍花招,若敢在药方上耍花招,我就先拿你来试药。”
话音刚落,屋内的烛光蓦地熄灭,黑暗里只能听到流云门徒众的惊呼声,声音断得突兀,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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