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深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不用因这事怀恨在心,反正今日你们都要踩在我头上去了,我已经是河清派武功垫底的那个人了。”
陆谨言无意在这时与他作口舌之争,只含笑不语断了话头。
薛珞打得意兴阑珊,她浅迈过步子,站到恰好能看到周兴的地方,把陨铁剑负到身后,手指轻轻沿着长帛的边沿滑下,像是捋过拂尘的丝绦,漫不经心的。
并非是她自大到轻敌,而是周兴不值得也不应该让她打得大费周折。苍山派的叛徒应得的下场,就是成为众人看轻嘲弄的对象,被一个河清派的徒众轻而易举的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才能让他的信心和勇气大打折扣,这是他后悔的开端,也是他往后无法在江湖上立足的开始。
像是发现了她正神游在外,周兴抓住这个机会,反身撩剑,斜踢树干以借力,向着台中并未看他的女子直刺而去,待到近前快速翻转手腕,点剑往下,朝她胸前致命一击。
薛珞侧身让过,左手反手成爪捏住他手腕的脉门,右手倒提剑柄朝他肩胛一击,瞬间他便被锁了招式,直接单膝跪地毫无还手之力。
周兴惊愕之余,不免也产生了疑惑,为什么这个女子的武功处处能制衡他,他虽不能自认天下第一,可那么多名门高手都败在他手下,怎么能输得这么彻底,除非是她对化雨剑法了如指掌,否则不可能反应这么快,这么娴熟。
“姑娘姓薛?”周兴挣了挣手臂,咬牙忍痛道:“不知跟薛掌门是什么关系?”
“你认输了?”薛珞不回答,反问道。
周兴冷嗤道:“如果姑娘是苍山派后人,我认不认输有什么用,薛掌门怕是已经将化雨剑法尽数教给你了,我们不过是你成名路上的砖石罢了,何必上台对招,简直多此一举。”
“化雨剑法?”薛珞收了招式,放开对他的禁锢,退到他身后,鄙夷而冰冷的目光笼罩在他头上,像无数针刺下来,让人头颈又麻又痛:“你不会真以为你学了区区几招化雨剑法就能比得上我全套的月华剑法?你若真觉得仅靠几招就能天下无敌,何必还去抢夺剑谱?”
长帛拖曳过地,银丝映着太阳,像是湖上闪烁的金泊,周兴只觉得骨骼间传来阵阵的剧痛,那是断裂的征兆。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认输,二是被我扔下台去。前者你只用断一条手臂,后者……”她停下声音,用渗人的沉默作了答案。
周兴恨恨的转过头来,眼底现出不甘,这本就是他得到化雨剑法的唯一机会,如何能轻易认输。他在苍山派习了二十年剑法,做为苍山派的大徒弟,本该顺理成章的接过师父的衣钵,如今年岁已高,师父却想另选传人,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若是薛炎还在他无话可说,薛炎没了,他还不被信任那就成了笑话,这是逼他反呢。
“要我认输可以。”周兴踉跄着直起背脊来,看向观擂台中的薛掌门:“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你是不是薛家的后人?”
吕常青一脸揶揄的对纪年道:“要不然,我们来赌这薛姑娘到底是不是薛炎的女儿。”
纪年摆手道:“明摆着的事情,还怎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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